蕭齊生怕李講不相信,補充了一句,“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
所謂天道誓言,就是對著天道立誓,一旦違背,將會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很難規避。
結果,李講卻恍若未聞,自顧自的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個陶罐。
他拔開木塞,頓時有一陣嗆鼻的酒氣飄出。
李講找出兩個杯子,往里面盛滿酒后,兩根野草伸來,卷過酒杯,送到了兩人面前。
“你這是……”
蕭齊和柳語兒兩人面面相覷,看著那略顯渾濁的酒漿,皆是舉棋不定,疑惑不已。
李講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莫非,是想用這酒毒死他們?
李講看穿了他們心中的疑慮,于是自斟自飲,當著他們的面喝下了一杯。
“好,此酒過后,恩仇一筆勾銷。”蕭齊接過酒杯,看向柳語兒。
柳語兒臉色青白變幻,很不甘,將指節都掐青了。
可是,遍地的尸體,血流成河。
幾乎,沒有一處不在提醒她,結束了。
她的報仇,徹底落空。
柳語兒沉默地接過酒杯。
兩人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抬起了酒杯,只是當那濃烈的酒漿送入口中的一瞬間。
蕭齊和柳語兒兩人的臉色突變,張口便吐了出來。
“嘔!李講,你給我們喝的什么東西?!”柳語兒臉色難看,怒火中燒的指著李講。
“酒啊。”李講答的理所當然。
“酒?”蕭齊氣笑了,“本公子這輩子就沒喝過這么難喝的酒!”
他反應劇烈,不停地摳嗓子干嘔,一臉的晦氣厭惡之色。
“是嗎?可這是我喝過,最淳樸的酒了,看來你們真的與我命里犯沖。”
李講平靜地看著兩人,他緩緩抬手,那原本已經靜止的野草,在這一刻又動了起來。
“李講,你要做什么?!”蕭齊驚慌大叫。
兩人居然又陷入了之前的局面當中。
漫山遍野都是碧綠晶瑩的野草,這東西的生命力太旺盛了,根本就斬不盡!
“李講,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柳語兒尖叫,絞盡腦汁,瘋狂的辱罵詛咒李講。
殘陽如血,少年恍若未聞,他抱著陶罐轉身看向西邊。
記憶中,那里始終有一個友好淳樸的鄉村,在向他招手。
“
《游林村》。
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簫鼓追隨春社近,衣冠簡樸古風存。
從今若許閑乘月,拄杖無時夜叩門。”
不要笑農家臘月里釀的酒濁而又渾,在豐收嶼年景里待客菜肴非常豐繁。
山巒重疊水流曲折正擔心無路可走,柳綠花艷忽然眼前又出現一個山村。
吹著簫打起鼓春社的日子已經接近,村民們衣冠簡樸古代風氣仍然保存。
今后如果還能乘大好月色出外閑游,我一定拄著拐杖隨時來敲你的家門。
霞光沖天,交織成三色,詩成貫州。
蕭齊與柳語兒的聲音越來越小了,被茫茫的綠海一點一點淹沒,從震怒到絕望,轉變的過程付出的是生命。
唰!唰!
野草穿心,尖端彎曲,滴落連串的血珠。
李講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直到兩人的尸體噗通一聲倒在血泊中。
他才轉身看向背后的虛空,淡然說道。
“我說了吧?神,也得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