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啟德身體抖得就像是篩子,再也不敢隱瞞了,終于將一切真相道出。
伴隨著他將事情和盤托出,那些被吳逐春刻意省略的部分,頓時如同水下的冰山,浮出水面。
而得知真相的眾人神情,也慢慢從一開始的震驚,不可思議,到后面的憤怒,七竅生煙。
眾人本來還以為,秦啟德做的,已經很不是人事。
結果萬萬沒想到,還小覷了他的無恥,陰險!
正如之前吳逐春所說的一般,秦啟德確實不喜歡吳逐春。
他之所以會向吳家提親,歸根結底的目的就是一個,那就是看上了吳逐春凱旋歸來的賞賜!
當親耳聽聞那一個個細節,從秦啟德的口中說出的時候。
人們氣得肺都要炸了,滿面紅光,恨不得沖上去將這個敗類千刀萬剮。
“我就說嘛,一個上過沙場的女豪杰,為什么會被一個酒囊飯袋脅迫。”
“原來,他竟然以吳姑娘的沙場經歷作為要挾,何等無恥!”
欺君之罪,無論在哪一個朝代,都屬于懲處相當嚴厲的重罪。
別說殺頭了,君王一怒,誅九族的事情都屢見不鮮。
歸根結底,就是此先河不能輕易開。
否則,君王的威嚴根本就建立不起來。
一個愿意為了老邁的父親,不惜女扮男裝,參軍入伍的人。
她有多么珍視自己的家人,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甚至是值得歌頌的品質。
可在秦啟德這位惡人的面前,卻直接成為了要挾吳逐春服從自己的工具。
而陳家夫婦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們身為吳逐春的姑姑與姑父,兩只眼睛卻被豐厚的賞賜所蒙蔽。
眼紅親侄女九死一生帶回來的榮譽與獎賞已經足夠惡劣,罪該萬死。
最為關鍵的是,當外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他們居然連遲疑都沒有,雙方一拍即合,二話不說就把吳逐春推向了火坑。
李講神情漠然,心中卻覺得命運荒謬得有些可笑。
吳逐春替父從軍,為的就是一個“孝”字。
可到最后,當她凱旋歸來的時候,年老體弱的父親不僅還是病逝了。
而且,連帶著她自己,也被這個“孝”字束縛。
三書六禮,四聘五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舊社會的“禮”,就像是一道道枷鎖落下,吳逐春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氣,就這么孤零零的陷了進去。
若不是她體內,還有那么一絲軍人的血性在,逃了出去,偽裝自己已死。
下場可想而知,必定凄慘!
事情的全貌,幾乎已經徹底披露在眾人的面前。
眾人群情激憤,數不勝數的聲音附和在一起,要求李講處死秦啟德這個敗類。
秦啟德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頭,說自己怎么怎么后悔,如何如何知錯,這么多年,在靈川縣教書育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總而言之,就是希望李講饒他一命。
李講啪地拍響驚堂木,冷臉宣判,
“平州秦啟德,買賣人口,屢次強、暴女性,謀害有功將士,算計朝廷獎賞……罪行種種,情節嚴重,影響惡劣,本官宣判,三日后公開問斬!”
四面八方,歡呼聲迭起,秦啟德眼前一黑,仰天暈厥過去。
還未等人們的歡呼聲停止,李講再次拍響驚堂木,看向吳逐春,道。
“平州吳逐春,女扮男裝,參軍入伍,違反軍規,欺君瞞上,因其影響惡劣,涉及君主,本官決定將其交給圣上處置。”
“在陛下沒有做出決斷之前,新科探花吳逐春,暫且移至大理寺牢獄關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