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講抬頭看向前方,騰然起身,第一反應就是去找船頭的擺渡人。
結果,他遠遠地伸出手,甚至還沒碰到擺渡人的衣角,擺渡人便冷冷的轉過頭,一眼掃來。
砰!
李講的身體突然如同炮彈般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船尾的木板上。
“嘖嘖嘖,剛剛才夸了你是個聰明人,怎么這就犯傻了呢?”
白發老人搖搖頭,一臉的憐憫,說道,“那可是擺渡人,你怎么會想著去招惹祂老人家呢?”
李講忍著后脊傳來的劇痛,齜牙咧嘴道,“我認識他!”
此言一出,不只是白發老人,幾乎所有的船客都笑了。
“第一次聽說有人攀關系,攀到擺渡人頭上的……”
一個風情艷俗的紫衣少婦嘴角勾起,滿臉的譏諷,咯咯笑道,“你怎么不說你認識土伯呢?”
人們笑得人仰馬翻,能在前往輪回的路上,碰到李講這么一號人,好像覆蓋在人們心頭,那層死亡的陰霾都變淺了。
“本來就認識……”
李講黑著臉,心中咒罵,這個擺渡人未免也太不講人情了。
才過去多久啊,這就把我忘了?
李講側過頭,偷偷地打量對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擺渡人,似乎并不是他認識的那位。
雖然兩者都戴著斗笠,穿著蓑衣,被混沌霧靄覆蓋著面目。
但是,他認識的那個擺渡人,手中可是提著一盞馬燈的。
除此之外,這位擺渡人的氣息也沒那么的神秘。
李講竟然隱隱約約,能感知到對方僅僅停留在大圣的境界。
這個境界,對于一般人而言,自然是高不可攀。
可對于那位能自由穿梭在教主大戰中的擺渡人而言,顯然是太低了。
“原來不是一個人。”李講既遺憾又失望。
他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極速思考,整理混亂的思緒。
按道理來說,他寫出了《太極陰陽經》,還留有一具陽胎道身留在北冥海底的自己,應該還能復活才對。
怎么就死了呢?
李講第一時間運轉《太極陰陽經》。
在一段漫長的時間里,所有的嘗試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來自陽胎的任何回應。
李講盡量平復緊張的心情,不斷地嘗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感應到一道若有若無的回音。
“陽胎還活著!”
李講心頭大喜,雖然這具道身的狀態很差,看樣子也經歷了斬龍臺的摧殘。
但是,活著就是一種希望!
可很快,李講的臉色就難看了下來,環顧四周。
既然陽胎還活著,那為什么自己放在陰胎的魂魄會來到冥界?
突然,李講心頭一顫,想起了一件一直掩埋在心底,刻意回避,但卻始終記憶猶新的事情。
深空戰場,一株死灰復燃的柳樹,在沉睡前曾對李講意味深長的提醒。
那時,柳樹便說,李講身為一個活人,與地府之間牽扯太多,因果太重,很難活下來。
總有一天,會死去,失去一切,一無所有,被地府所招攬。
當時李講雖然感受到壓力,但并不相信。
沒想到今日似乎應驗了。
他明明只是半死,卻還是被拖到了陰曹地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