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九世善人。
并不代表一個人一定要在九次輪回中,始終保持著向善之心,行善之舉,才能被稱之為九世善人。
當一個人在一世內積攢的功德,達到匪夷所思的程度,超過別人九世之累積的時候,同樣能夠稱之為“九世善人”。
很顯然,李講就是這么一號人。
絢爛晶瑩的金光,如同一片平靜無波的汪洋,海面粼粼,廣闊無垠。
四面八方升起一縷又一縷的清氣,飛向李講頭上的那朵九瓣蓮花。
功德之氣流轉,潔白的蓮花綻放九彩霞光,圣潔而出塵,超然而祥和。
神圣的氣息充盈整座秦王殿,并且遠遠擴散。
這種場面實在是太震撼了,連許多常年在此任職的陰差都未曾見過,瞠目結舌。
這時,那位千萬里之外的人終于趕到了,出現在正堂門口,大步走入。
“擺渡人?!”
人們看到他,無不震驚不已,剛剛開口阻止牛頭的人,竟然是他?
一群人注視著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位擺渡人存在什么不同之處。
人們不自覺的進行打量,很快就發現,這位擺渡人的手里提著一盞馬燈。
燈焰靜靜燃燒,仿佛能將周圍一切聲音吞沒,萬籟就此歸寂。
擺渡人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一眾陰差團團圍住的李講。
他面目上的混沌霧靄翻涌,氣得半死,沒好氣地說,“滾滾滾!沒看到這是位善人嗎?還圍著他作甚?!”
擺渡人身份尊貴,但陰差卻并不聽命于他,于是面露為難之色,看向高臺上的秦廣王。
身披黑袍,威嚴肅穆的秦廣王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這些陰差這才一哄而散。
擺渡人湊上前,想與李講打個招呼。
結果卻見對方昂首而立,目視前方,連一個眼角的余光都不稀的瞟來,仿佛根本就不認識他。
“這小子生氣了……在怪我的分身把他打飛出去……”
擺渡人心如明鏡,于是也不上去熱臉貼冷屁股,免得在這么多人面前丟臉,轉而看向高臺上的秦廣王。
“秦王,你的手下是怎么回事?老夫都叫他住手了,怎么還這般冒失?”擺渡人沉聲道。
秦廣王看了一眼鑲嵌在墻壁里,昏厥過去的牛頭,轉頭看向擺渡人。
“齊公,這里是秦王殿,你不在忘川河指引亡靈,怎么還干涉起我的內政了?”
秦廣王冷冷地說,威嚴肅穆,大公無私的樣子。
“若你的政務做得滴水不漏,我自然懶得管,可你知道堂下的是誰嗎?”
“我管他是誰?”
秦廣王獅子般的鼻孔里噴出兩道白氣,嗤之以鼻,“能來到這里的,都是死人,就算是神王之子又能如何……”
說到這,秦廣王忽然一頓,挑眉說道,“難不成他是齊公您的私生子?”
“你!”
擺渡人氣得不輕,面目上的混沌霧靄激蕩,忽然有些后悔來這秦王殿了。
因為他曾與秦廣王有過一段恩怨,私交非常糟糕,連朋友都稱不上,頂多是同事。
現在看來,秦廣王見自己為李講撐腰,當即便把怨氣撒到了李講的身上。
“是嗎?”
擺渡人冷笑著傳音說道,“那他若是土伯看中的人呢?”
此言一出,秦廣王那對瞳眸一縮,心臟就像是被捏住了一般,猛地抬頭看向擺渡人,眼神幽邃如淵。
“什么意思?”
秦廣王心頭一震,兩眼中仿佛有精光射出,暗中傳音道,“他有什么資格得到大人的賞識?”
“你難道就沒注意到,孟三一已經很久沒哭了?”
擺渡人冷笑道,“正是大人借他的手,弄走的!”
“是他?”秦廣王眉頭一蹙。
孟三一矗立在鬼門關前,時不時地就發瘋,一會哭一會笑,擾亂地府秩序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