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走到城門前的時候,這里居然已經站滿了人,李講、李如也、陳禁,還有右副將也到了。
“李大參謀,您這取箭的時機還真是別出心裁啊。”
郭冷一到便冷言冷語,嘲諷道:“大半夜這么興師動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故意折騰人呢。”
李講微笑如常,道:“郭參謀若是困了,那就回去繼續睡,不勉強你與我們一起。”
郭冷面色一僵,怒火中燒,冷哼一聲,扭頭不語。
“上船吧諸位。”
李講帶頭,走上最中間的那艘大船,其余人紛紛跟上。
等子時過去,丑時來臨,李講便下令打開城門,放行船只,飛速往淮河北邊駛去。
郭冷對李講意見無數,但還是借著蛛絲馬跡,判斷出這些船只的方向指向何處。
“他這是要帶我們去淮城?”郭冷皺眉,心想。
那是玉河天最大的一座城市,位處淮河上游,早就被毀滅一族占領,視作為最大根據地發展。
李講帶著他們沖向淮城,郭冷的心弦驟然緊繃起來,盯著李講,驚懼交加。
因為,從他們攜帶的兵力來看,就算是想要夜半奇襲淮城,那也是癡心妄想。
這小子……難不成早就投奔了毀滅一族,要帶我們自投羅網?
郭冷腦海中剛浮現出這個想法,便感覺渾身一涼。
因為,若真是這樣,那李講這些日子的反常舉動就得到解釋了。
仔細想想,在白峋等人被圍困的情況下。
他們這些剩下的人,再被毀滅一族一網打盡的話,那玉河天還有希望嗎?
因此,郭冷頓時感覺如坐針氈,屁股下就像長出了無數條腿,恨不得立刻從船上跳下去。
他轉而就想起了這里是淮河,就算是教主跳下去也會溺死。
郭冷更加絕望了,這是妥妥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
難道就只能等死了?
郭參謀的臉色怎么陰晴不定的?他這是怎么了?
其余人沒有郭冷的聰慧,絲毫察覺不到異常,只是詫異。
陳禁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說道:“大人,您不是說今夜丑時,將起大霧嗎?外面此刻可是明月高懸,風平浪靜啊。”
李講笑笑:“求天不如求己,我說今夜丑時將有大霧,自然會有大霧到來。”
說罷,李講轉頭看向李如也。
眾人的目光落在這個孩童身上,臉上帶著好奇。
他們都知道李如也是位教主,但卻并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教主,居然保持著孩童的身材與心智。
李如也顯然提前收到了李講的指示,從人群中昂首挺胸,大步走出,來到船頭的方向。
李如也結印,寶相莊嚴,尋常的肉眼如同萬花筒般緩緩旋轉,流淌紫黑色的魔光。
眾人忽然感覺毛骨悚然,盯著李如也的臉色大變。
這一刻,就感覺仿佛有一頭邪神從他的軀殼內復蘇,一串又一串晦澀古老的道語響起,窸窸窣窣,像是萬鬼在竊竊私語,邪惡陰森。
灰暗的冥霧從淮河深處卷起,頃刻間便籠罩了大地與天空。
一雙又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霧靄中睜開,念力波動,虔誠而又卑微,響應李如也的召喚。
“冥霧……這個孩子招來了冥霧!”
郭冷駭然失聲:“祂到底是什么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