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
大清早,聞潮生便從樹屋中爬了起來,簡單用雪洗了洗臉,便一路趕往了破廟。
其實他昨夜一宿沒怎么睡著。
今天這個日子對于聞潮生而言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日子,看似與往常沒有差別的一天,他卻足足等待了三年。
原本今日他是準備拿著柴刀去和苦海縣縣令劉金時搏命的,對方倘若不遵守諾言,他就要讓劉金時付出血的代價。
可現在,因為阿水的插手,他覺得劉金時大概率會同意。
成為了齊國人,他的腦海中有很多模擬了無數次的方案,可以讓他在五年之內發家致富,待到未來有了錢,他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因為昨夜沒有飄雪,路面上的痕跡仍存,聞潮生路過時,目光注意到了一條長長的拖拽長痕。
他眉頭微微一皺,心里隱約掠過了一縷不祥的預感,于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來到破廟,聞潮生一眼便看見了在破廟里休息的阿水,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但很快,他又見到了破廟角落里的一堆鐵器。
那是兵器。
“昨夜來人了?”
他直截了當地詢問阿水,后者煮了些雪水,眸子還沒完全睜開,好似沒有睡醒。
“來人?”
“來什么人?”
聞潮生指著破廟角落的刀兵,其間似乎還有一條長鉤。
“沒來人,這些東西是哪兒來的?”
阿水懶散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隨口道:
“撿的。”
聞潮生見她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還是坐到了火堆旁,一邊溫暖著自己的手臂,一邊說道:
“昨夜沒有下雪,人在晚上做的事,會留下痕跡。”
“你至少應該清理一下痕跡吧?”
“那么長一條拖拽尸體的雪痕,我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問題,更何況是……”
見他這么嚴肅地一條條講出這些,阿水嘆了口氣,先揉了揉眉心,后用手撐著半張臉,盯著他道:
“婆婆媽媽的。”
“聞潮生,你真以為苦海縣這么塊兒破地藏得住人啊?”
聞潮生怔住。
阿水指著破廟里先前被砸碎還沒有完全清理的酒壇,說道:
“我去找苦海縣的地頭蛇討酒喝,沒殺他們滅口,早就漏了痕跡,有心人若想找我,這場冬雪肯定藏不住。”
“之所以一直沒人來,是因為那些人都在等。”
聞潮生不解:
“等什么?”
阿水盯著他,面容浮現一抹瘆人的冷笑:
“他們在等著看,當初那個大火沒能燒死的人,如今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那些人放些蠢貨來試探我,那我便殺給他們看看,看我行是不行。”
聞潮生看著阿水,半晌后眉毛一揚,飛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