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說一遍,回去。”
黑衣男冰冷的言語中已經帶著一絲殺意。
聞潮生目光下移,小心翼翼地讓自己脖頸遠離了黑衣男手中的玄鐵巨刃,而后緩緩呼出一口白霧,轉身朝著遠處的紅衣男人走去。
周身寒冷,聞潮生不斷搜刮著自己腹中之物,想著這般境況應該如何脫困,但到了這等窘迫的地步,無論聞潮生怎樣冷靜,如何臨危不亂,最后的結果都是一片空白。
阿水不在身旁,呂先生也不在,那夜的老頭也不在。
沒有反抗的可能。
眼下,只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他一步一步來到了紅衣男子的面前,對方雙手交叉放于身前,臉上掛著祥和的微笑,人畜無害。
“黔驢,快把刀收了。”
“好好的,嚇人家做什么?”
他問責了聞潮生身后的黑衣男子兩句,后者很聽話地將玄鐵巨刃重新背回了自己的身后,紅衣男對著聞潮生招了招手:
“年輕人過來些,莫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聞潮生沉默著朝著他走了幾步,紅衣男人的手輕輕搭在了聞潮生的肩膀上,掌心明明溫暖,卻讓聞潮生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吃飯沒?”
面對他的溫暖問候,聞潮生眨了眨眼,試探性地問道:
“您吃了嗎?”
紅衣男人搖頭:
“我還沒。”
聞潮生點頭道:
“那我也沒吃。”
紅衣男聞言先是一滯,隨后哈哈大笑起來,捏了捏聞潮生的肩膀,后者疼得齜牙咧嘴,額頭冒冷汗,卻也是陪著他笑。
“你小子……有點意思。”
“有點兒意思。”
他略帶深意地重復了一遍,松開了抓住聞潮生的手。
“走吧,我請你吃飯。”
“鴛鴦樓。”
“以前去過沒?”
聞潮生一聽這名兒,心頭忽地一動,想起自己先前在縣城外和司小紅閑聊的內容,立刻搖頭:
“沒去過,沒錢。”
紅衣男人贊道:
“我喜歡你的實誠,雖然你看上去并不像一個實誠的人。”
“我叫陸川,你呢?”
聞潮生:
“聞潮生。”
陸川:
“為誰工作?”
面對這個問題,聞潮生理所應當地猶豫了一下,論及眼下自己的處境,他沒有任何理由不回應陸川的話,這種笑面虎最是難纏,表面和和氣氣,一言不合就可能會要人性命。
尤其是他這樣無關緊要的小人。
他之所以會猶豫,不是在考慮要不要撒謊,而是不想給呂知命帶去任何麻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