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潮生離開縣衙后,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的墻邊有個女人雙手抱胸,背靠著墻壁站立。
他朝著對方走去,說道:
“聽完了?”
阿水瞥了他一眼:
“真當我順風耳啊,什么都能聽見。”
聞潮生與她往回走,講述起雪夜殺人的事。
“可那夜你真聽見了,還聽得那么清楚。”
阿水懶懶道:
“與其說是聽見,倒不如說是殺意感知。”
“而且現在我在鬧市,那時夜里可只有風雪聲,能一樣?”
聞潮生咳嗽了一聲,不免對于這個世界的武力體系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祛魅。
他真以為這世界的修行者可以和前世小說里的那樣飛天遁地,沒想到像阿水這樣的強者,聽力也沒見比凡人犀利多少。
“對了,聞潮生,跟淳穹聊得怎么樣?”
阿水的詢問讓聞潮生回過神,他笑道:
“只能說,一見如故。”
阿水目光閃動一下。
“真的,我怎么好像聽到你們在互罵?”
聞潮生指著她:
“哎,你說你聽不見的,過分!”
阿水咳嗽一聲,輕輕拍開了他的手。
“是沒聽見你們具體在說什么,外頭太吵了……講講。”
“外頭耳雜,回去給你講。”
聞潮生跟阿水回去了桂花巷子,呂知命的小院里,將今日的事情告訴了阿水。
阿水聽完了聞潮生與淳穹談論的細節之后,看向聞潮生的眼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的語氣似乎第一次表現出了驚訝與驚異:
“聞潮生,你這般口才、思慮,在我認識的人里足以排進前三,完全夠做一名外使了,未來出使他國,立下功績,哪怕不能修行,也可青史留名。”
聞潮生對此嗤之以鼻,笑道:
“可門路呢?”
“一查我的過去,流民。”
“誰敢讓這樣不明來路的人當官?”
阿水靠在枇杷樹下,吹落的青絲與枝葉一同簌簌作響,她認真道:
“這官職與王城、宮里的不同,對于大部分人而言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因此只要你愿意塞些錢,考核通過,就能任職。”
聞潮生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涼掉的茶,仰頭飲下,起身朝著柴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