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出在這里。”
“劉金時身上有能直接威脅到王城那位大人的大秘密,可你沒有。”
“查劉金時,興許真能查出什么麻煩事兒,可是查你……能查出什么呢?”
淳穹的表情一滯。
聞潮生繼續循循善誘:
“退一步講,就算最后查出來,那位大人真的派人殺了你,然后呢?”
“對他有影響嗎?”
“一個單純的普通人命事件,對王城里的那位大人影響有多小,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淳大人。”
“對那位大人而言,你的嘴,比你的命威脅更大。”
“想活命……你就不能當狗,你得表現出你的價值,這個價值不一定是關乎那位大人的利益紐帶,也可以是對他的威脅!”
“如果你學劉金時,那你必然得償所愿,會成為下一個劉金時!”
“言盡于此,淳大人,今夜漫長,我的話,您好好想想……”
聞潮生說著,便與阿水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將手里的刀扔在了劉金時的尸體旁,與聞潮生一同離開了房間,留下淳穹一人站在燭火中央出神。
不知過去了多久,窗外天徹底黑了,一道黑影出現在門外,敲了敲門,開口道:
“太爺,縣衙外有個叫做陸川的人求見。”
淳穹聞言,心臟下意識地一揪緊。
猶豫了片刻后,他說道:
“讓他進來吧。”
沒一會兒,陸川便推門而入,一襲紅色的錦袍格外顯眼。
他依然帶著黔驢,后者背著的玄鐵巨刃在燭光的照射下反射著一縷縷寒光。
陸川一進門便看見了被剖開的劉金時的尸體,但周圍非常干凈,只有兩把剖尸所用的刀。
“這么晚了,淳大人還在驗尸呢?”
陸川眸光一閃,面帶微笑地來到了淳穹身邊,簡單查看了一下尸體。
“不知大人有找到什么嗎?”
面對陸川的詢問,淳穹刻意停頓了一會兒,且沒有回答,而是反客為主地問道:
“這么晚了,你來找我做什么?”
陸川笑了笑,緩聲道:
“淳大人前些天是不是給了一名縣外流民齊國人的身份?”
淳穹雙手背負,盯著劉金時的尸體出神。
“聞潮生?”
陸川點頭。
“對對對,就是他。”
“淳大人,有句話我不知該講不該講,風城的事情可才過,如今趙國與齊國之間水火不容,局勢十分緊張,在這個節骨眼上,您貿然放一名流民進入齊國……不太好吧?”
淳穹淡淡道:
“我查過這個人,沒有過去,先前三年都在縣外過活,身上也沒有半點修為,連個江湖人都算不上,今年齊國大雪來得太急太大,我見他可憐,便給了他個身份。”
陸川踱步走過他的身邊,仰起頭扭了扭脖子,感慨道:
“您倒是有一副菩薩心腸,就是不知道這個人倘若不小心壞了大人的事,或是給大人惹了什么麻煩……您擔不擔得起這個責任啊?”
淳穹瞇著眼,問道:
“他一個流民能給大人惹什么麻煩?”
陸川拿出了一封當時從聞潮生那里拿到的信揚了揚。
“不管你信與不信,麻煩已經產生了。”
“這人的身份是大人給的,那就勞煩大人自己處理一下吧。”
“畢竟你我的命都不便宜,若是給這種人陪了葬,可就太不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