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推門聲驚擾了她。
阿水睜眼,帶著包子與豆漿的聞潮生將早飯遞了一份給她,又瞟了一眼阿水的氣色,確認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后,才說道:
“你在包子鋪欠的錢,我已經還了。”
阿水咬了一口還是熱騰騰的豆腐包子,慢慢咀嚼,抬起眸子略帶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昨夜你去哪兒了?”
“去見了淳穹,今早回來的時候,順便將從糜姨那里拿到的信還給了她,還給她和張獵戶帶了點豬肉。”
聞潮生坐在了床前的一張木板凳上,給狗爺的碗里也扔了倆醬肉包子。
后者本來有些困倦萎靡,聞到肉香后一下子清醒了,也不客氣,吭哧吭哧兩口就吞了包子,接著它抖了抖毛,便屁顛屁顛地跑出了房間,在院子里的雪中留下了一串梅花印,沿著熟悉的路出了縣城。
范有為死后,黑狗便不進他的屋子,昨夜是聞潮生給它連著窩硬抱進去的。
黑狗走后,聞潮生盯著盤坐在床上的阿水,眼中似有計較,問道:
“阿水,你傷這么重,幾時能下床行走?”
阿水吃著包子,咽下時似乎胸腹處會疼痛,眉頭一直緊皺著,嘴中卻回道:
“怎么了,有事?”
聞潮生點頭:
“別擔心,不是打打殺殺,只是必要的時候給淳穹個定心丸。”
他將昨夜告訴淳穹的事講了出來,阿水沉默了片刻后回道:
“武者的身軀沒有你想的那般脆弱,我再休息休息,今日傍晚應該就能下床了。”
她喝完了豆漿,似乎還覺得渴,抬頭對著聞潮生問道:
“買酒了么?”
聞潮生伸手示意她等待一下,自己則去了外邊兒,在阿水期待的眼神中提了一壺熱水進來。
阿水望著聞潮生遞來的一杯熱水,雖是接在手中,卻沒有喝。
“我不喝這個,我要喝酒。”
聞潮生瞥了她一眼。
“只有這個。”
阿水皺著眉,正欲張嘴,便又聽他說道:
“等過兩天你傷好些了,我再給你買酒。”
“想喝酒,就好好養傷。”
她注視著聞潮生,僵持了一會兒,還是低頭,將杯中的熱水送至唇邊緩緩飲下。
“你好好休息,我去隔壁劈柴,不會太久。”
聞潮生脫了外衫,以免待會兒干活時太熱,他出門時,阿水的聲音忽然從身后響起:
“聞潮生……”
“昨夜讓你去呂先生那兒,你為什么不去?”
聞潮生想了想回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個問題你昨夜應該已經問了我一次。”
“呂先生夫婦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把麻煩帶到他那里去。”
阿水又道:
“只是這樣?”
聞潮生回頭看著她:
“不然呢?”
二人對視了一會兒,阿水收回目光,淡淡道:
“我知道了……你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