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很喜歡喝酒。”
聞潮生笑道:
“恰恰相反,我不喜歡喝酒。”
朱白玉眉眼一挑:
“但在苦海縣,你喝了很多。”
對于朱白玉來講,獲知這個信息并不艱難,因為聞潮生經常去買酒,而且還是在同一家。
聞潮生盤坐于蒲團,抬頭時,凌亂的發絲不斷飛舞,一次又一次地切斷了他的目光,他對朱白玉道:
“喝酒很多的人未必喜歡喝酒,我就是那個不喜歡喝酒的人。”
頓了頓,他又道:
“但若是遇到了喜歡的人或故事,我也會喝一些。”
朱白玉說道:
“我懂了。”
“下次來見你,我還帶酒,寧國公的故事是道很好的下酒菜。”
朱白玉離開了思過崖,于是聞潮生又清凈了下來。
是真正的清凈。
龍鳴野離開了思過崖后,沒有人再來打擾他了,送飯的王鹿告訴聞潮生,龍鳴野基本就算是書院中龍吟境最能打的那幾人之一,其他幾名師兄師姐仍在閉關。
徐鳳凰倒是前些日子出關了,但她很少跟人打架。
徐鳳凰是一個很怪的女人,她一生愛美,修行不是為了打架,而是為了讓自己的皮膚變得更加緊致彈嫩,延壽駐顏,也正因為如此,她自然而然不喜歡打架,畢竟只要是打架,便會面臨破相的風險。
聞潮生一聽,便告訴王鹿,徐鳳凰的實力一定很強,超乎想象的強,王鹿說你沒見過,你如何知道,聞潮生說永遠不可低估一個女人對于美麗追求的決心與意志,她們會為此干出很多無法想象的、瘋狂的事,如若這件事是修行,那她在修行上一定走得很快,走得很遠。
“這叫「清心寡欲」。”
聽到這四個字,吃飯的王鹿笑出了聲,一只手拿著雞腿,一只手遙指著聞潮生,含糊不清道:
“不愧是走后門進來的,沒讀過書,詞到了嘴邊跟屁一樣亂放。”
“「清心寡欲」可不是這么用的。”
聞潮生搖頭,一邊吃著烤鹿腿,一邊道:
“欲寡,心才能清,心清了,修行才能走得更遠,所謂修行,既是探索天地,本質上也是在探索自己。”
這些是他從北海道人那里學到的,先前他修行「不老泉」與「鯨潛」時,北海道人什么方法都不教他,只教他靜心,便是因為教的越多,雜念越多。
王鹿搖頭晃腦,混熟了,他話也多:
“對啊,可徐鳳凰怎么看也不算「寡欲」,又如何「心清」,你這前后的話不是自相矛盾么?”
聞潮生指著他說道:
“你知道什么是「寡欲」么?”
“「寡」是唯一,是至高,是超脫。”
“正因為徐鳳凰想要變得美麗,也只想要變得美麗,她才會夠強。”
“你講自己修行這么久,天賦不夠,所以碌碌無為,其實也未必是天賦的問題……”
看著王鹿怔在原地,聞潮生說出了一句殺入他靈魂的箴言:
“以大部分人努力的程度,遠遠到不了拼天賦的地步。”
“或許你的碌碌無為,正是因為你不夠「清心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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