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為齊國做事十四年有余,一向以齊國國律規勸自身,不敢絲毫松懈,怎會干出欺壓良民之事?”
齊王與他對視,那雙原本醉醺醺的雙目,不知何時竟完全褪去了酒氣,利得讓人頭皮發麻。
“這么快就忘了啊……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不過你忘了,她卻沒忘。”
崔兆一聽這話,身子猛地一僵。
齊王笑道:
“沒認出來?”
“剛才那名在你面前一直跳舞,翻轉長袖的那位……”
在齊王的提醒下,崔兆漸漸回憶起來,腦海中早已經被他淡去的記憶開始重新翻滾,他的鬢間滲出了豆大汗珠,一滴一滴落下。
“王上……”
崔兆開口,咬著牙道:
“臣的確未曾做過此事!”
“還請王上明察!”
齊王點點頭。
“明察,必須明察。”
他對著黑暗揮了揮手,淡淡說道:
“都聽見了……拖下去,查清楚。”
崔兆渾身僵硬,其余人皆是看向了他的身后,黑暗中忽然吹來了一道陰風,熄了他手中燭火,接著便伸出了一只手,抓住崔兆的頭發,在他凄厲的慘叫和求饒聲中將他拽入了黑暗的深處,最終徹底與那片燭火照不亮的黑暗死寂融為一體。
感受著這份噪雜背后的寂靜,剩余的十八人后背已是冷汗淋漓,開始絞盡腦汁回想著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虧心事」。
“諸位莫急,今日時間充足,咱們挨個挨個來。”
齊王開口,接著便又點名一人:
“崔志恒。”
崔志恒瞳孔驟然縮緊,雖然心頭拔涼,卻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自眾人身后繞行于齊王眼前,跪伏于地。
他一言不發,心中恐懼,此刻被煌煌天威一照,竟不知該說點什么。
齊王單手拿著火燭照在了文卷上,視線隨光影向下,徐徐道:
“也是四年前,仲夏時分,你負責征收祁城稅務的時候,有顧姓一家因為男人在行商途中離世,家中斷了收入,恰逢男人母親重病,女人花了家中存續,以至于沒有余錢賦稅,你便拿那女人的兒子作脅,逼女人去了青樓賣身,后來那女人的兒子因此被塾中欺辱,跳河自殺,女人也徹底成了瘋子,死于城外荒山……此事可真?”
崔志恒渾身發冷。
這些小事……連他自己都快忘了,齊王為何會知道,而且還知道得這般詳盡?
眼前這位年輕的王,不是一向花天酒地,不問朝政么?
這到底……
見他遲遲不回話,齊王冷冷一笑。
“寡人記得齊國有明確律法,百姓若是當年無閑錢賦稅,可以順延至多三年,而且如今并非戰時,為了一點兒稅務,逼死一家老小,你們……就是這么為我齊國盡忠職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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