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潮生在頗冷的風中攏了攏自己早已經破損的衣服,就此沉默。
高夫不在,他可以肆意發揮,因為離開的人無法為自己辯解,而且經歷了方才一戰,仲春與高夫之間必然已經有了矛盾。
矛盾是情緒的代言人。
可聞潮生不是這個團隊的人,離間的時候務必得將自己摘出去,否則他寧可沉默。
仲春凝視聞潮生一會兒之后,的確想不出他一個二境的廢物能做什么,便又將眼神移向了鳥翁。
后者難得開口說了一句話:
“沒看見。”
他是真的沒去關注高夫做了什么,因為鳥翁知道,高夫不可能會背叛平山王,如果整個事件之中出現了什么不對勁,那不對勁的源頭一定在聞潮生那里。
仲春微微揚起下巴,對著在場的眾人說道:
“朱白玉是高夫放走的,他已經背叛了王爺,而今畏罪潛逃……不過,方才他中了我一指,短時間內應該翻不起什么風浪,回頭若是遇見了高夫,提他人頭來見我,算大功一件。”
“此外,諸位收拾收拾,待會兒咱們直接出發前往廣寒城。”
說完,她隱晦地掃過了聞潮生一眼。
眾人散去,聞潮生隨桃竹仙回到了她休整的小院子。
他又一次開始危言聳聽:
“我覺得你要有麻煩了。”
桃竹仙將他關進了籠子里。
“有麻煩的是你,不是我。”
“我的麻煩已經解決了。”
聞潮生道:
“不要相信仲春的話。”
桃竹仙:
“不相信她,難道相信你?”
聞潮生貼近籠子,雙手抓住籠子的鐵棍,凝視著桃竹仙道:
“她趕走了高夫,但心里并非認為高夫真的是團隊的叛徒,那一架一定是高夫挑動的,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于是也冒犯了仲春。”
桃竹仙眉毛一豎,篤定不移道:
“他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么作死。”
聞潮生愣住了片刻,隨后見桃竹仙的神情,似乎隱隱明白了什么,嘆了口氣:
“看來你們天海人有自己的語言,這么多年了,你沒有好好研究過我們的文字么……我說的是冒犯,不是侵犯。”
這一刻,桃竹仙深刻地體會到了「侵犯」與「冒犯」的區別。
因為她也感覺自己被聞潮生冒犯了。
“你歧視我們天海人?”
聞潮生委婉道:
“當然不是,但既然你在齊國生活,多學一些總是沒錯的。”
桃竹仙:
“繼續說。”
聞潮生:
“如果她真的相信高夫是叛徒,就不會立刻找你們過去問話。”
“她不放心,還在找叛徒。”
“所以,別被她蒙蔽。”
桃竹仙點了點頭,隨后又立刻搖起頭來,指著聞潮生道:
“差點被你小子帶進去了。”
“我又不是叛徒,我怕什么?”
聞潮生冷笑道:
“高夫也未必是叛徒,不一樣落得這下場?”
桃竹仙眉頭一挑:
“高夫還不是叛徒?”
聞潮生道:
“我早跟你講過,嫌疑最大的那個人,一直是你們之中存在感最低的人。”
桃竹仙若有所思:
“你是說……雷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