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鴉道人只要出手格擋,他便能借機后撤,然后遠遁山林。
這是目前最快捷,最有效的逃跑路線。
但人的倒霉一旦開始,往往不會輕易停下,在高夫出刀的那一剎,他眼前的重影癥狀忽然加重了,重到那些重影開始發黑,眼前開始發黑,腳下一個短暫的虛浮。
這一次的虛浮,讓高夫的刀偏了半分,這絕對不算一個嚴重的失誤,但嚴重的是,血鴉道人抓住了他這半分的間隙。
一指從黑到白,精準無誤地穿過了切開風聲的刀刃,點在了高夫的胸口,無形漣漪蕩漾,高夫立時雙目翻白,悄無聲息地倒在了地面上。
“結束了?”
一道稚嫩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樹梢上傳來,是一個額前扎著小辮子,坐于樹梢上晃腿的紅褂小孩,當然,他眼底成熟的顏色卻昭示著他的年紀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小,而且如果聞潮生在此地的話,他就會發現這個小孩兒他曾在苦海縣中見到過一次。
就在程峰的院兒里,他叫「秋葵」。
“這就是游神刀啊……看上去怎么跟條路邊的野狗一樣?”
秋葵說話之間不知何時忽然出現在了血鴉道人身邊,用腳踹了踹地面上的高夫,滿面不屑。
對方也是成名天下的高手,但若是他們要殺高夫,此時的高夫已經身首分離了。
血鴉道人抬手望著自己小臂上的淺淺刀痕,言談之間,仍是溫柔安靜,不見絲毫驕傲。
“多年前我曾與他交過手,此人絕非浪得虛名之輩,見他這副模樣,該是受了不輕的傷……雷明給了消息,說高夫與仲春因為朱白玉逃離一事而大打出手,只是沒想到高夫傷得這么嚴重,那仲春的武功又該到了何等境界?”
“天人?”
他說著,卻又是自嘲著微微搖頭。
“不對,若她真成了天人,高夫也沒機會逃了。”
秋葵埋頭盯著睡死過去的高夫,皺眉。
“殺不殺?”
血鴉道人轉過身子,對著不遠處的下屬輕輕招手。
“先帶回去,我跟他聊聊。”
“此人武功卓絕,但性格過于暴烈,再加上與仲春鬧了大矛盾,若是善加利用,說不定會有大用……”
“平山王這一次派來的人是門客中的核心勢力了,沒那么容易對付,除了那個武功深不可測的仲春,別忘了還有「白猿老生」和「鳥翁」。”
“尤其是鳥翁……這家伙曾也是「八荒圖」之一,武功高得離譜,與他交手,我沒把握必勝。”
秋葵不解:
“鳥翁不也是國公的人?”
“怕個逑。”
血鴉道人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當年寧國公出事之后,鳥翁是「八荒圖」中唯一一個投靠了平山王的人,而且這些年與他們也再無聯系,因此他們也摸不準鳥翁是不是真的叛變了寧國公。
既然摸不準,便只能當作敵人來看。
…
ps: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