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阿水的詢問,聞潮生眉毛先是挑了挑,而后向著中間凝蹙皺攏。
“你這么問的話,好像有點多。”
“王城權貴……我應該得罪了個三四五六。”
聞潮生倒也沒夸張,王城有財有勢的權貴們,幾乎都會將自己的子嗣送入書院進行深造,而他們的子嗣大多飛揚跋扈,恰巧這些在書院飛揚跋扈的同門,四境以下不少都被聞潮生揍過或是削過臂膀,消息遲早會通過書信傳入家中,自然未來若是逮著機會,他們的家族也可能會來找聞潮生算賬。
面對聞潮生的回答,阿水的瞳孔難免有幾分發散出神,神情中寫著幾分苦惱,以她淺薄的想象力,她實在是極難想象聞潮生在王城都干了些什么,居然能得罪這么多王城的權貴。
于是聞潮生便將自己在書院的經歷悉數告知阿水,聽到了聞潮生對于闌干閣這齊國乃至天下最大的儒道圣地這般低劣的評價,一時間有些詫異,雖然她十分信任他,可內心的荒謬卻遲遲無法抹去。
聞潮生似乎看見了阿水心中所想,攤手莞爾笑道:
“這可不是我一窮鄉僻壤、蠻野之地的人對于書院的偏見,這些話,書院的院長也講。”
阿水目光愈發迷茫:
“書院的院長也罵書院?”
聞潮生:
“罵。”
“而且她罵的可比我直接多了,直言書院就是一塊兒沒救的爛地方。”
阿水撐著半邊臉,望向了聞潮生:
“你就沒有問她,為何不管管書院?”
聞潮生嘆了口氣:
“想問,但來不及,院長前些日子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一直不見人。”
頓了頓,聞潮生說回了阿水關心的正事:
“……這一次去王城,我發現風城的事情極不簡單,書院的院長竟也知道此事,卻不愿多提,從目前已有的線索來看,平山王只怕還不是風城一事的主謀……此次我涉身寧國公與沉塘寶藏一事,目的是為了展現自己,找個機會接近齊王。”
提起了齊國的這名「王」,阿水的臉上沒有半分好顏色。
齊王的名聲一直都不好。
不過聞潮生告訴阿水,齊國的這位王也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昏庸。
“有句話叫做「潛龍勿用」,說的便是齊王這樣的人。”
“寧國公一事結束后,能得到齊王的信任,我手里許多疑惑與麻煩,都會變得方便許多……”
說到這,聞潮生想起了張獵戶,對著阿水問道:
“老張如今怎么樣了?”
阿水曉得聞潮生仍惦記著當年張獵戶一家幫他救他的恩情,這些日子偶爾也會去看看,說道:
“我沒當面見他,只是遠遠觀望過,冬雪褪后,他搬回了縣城里,淳穹這些日子改了縣城許多周章,減免賦稅,提供了一些差事給老百姓做,再加上冬去春來,天氣沒有那般嚴厲,縣民的生活輕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