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脾性,絕不會向我妥協,我自然不能讓你知道我的真實目的,由是以沉塘寶藏的理由困了你五年,但這五年里,我依然沒有想到好的辦法從你嘴里撬出那些被你轉移走的財富。”
“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講實話,我自已也快要失去耐心了。”
“但世間事,人難盡算,無論如何窮盡心思,總會出現預料之外的情況,而這一次……我的運氣在你之上。”
“那夜闖入寧國公府內的「年輕人」成為了一個絕佳的餌,你循著這個餌,親自帶我來找到了被你藏起來的本屬于齊國的財富……不過,我換個說法或許更為貼切——這五年的時間里,失去耐心的不止是我,還有你。”
“畢竟,你我這般歲數的人,還能有幾個五年呢?”
…
“平山王,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一切,為何卻不告訴齊王,要瞞著他做這件事?”
…
“……”
…
“呵呵,你殺了我,從此齊國便在你一人掌控之中了,想好什么時候奪權了么?”
…
“……”
…
“你為什么不回答我?”
“為什么?!”
…
“……”
…
黃沙漫漫,倒下的老人脖頸流出了腥紅甚至泛黑的鮮血,這血猶如顏料,反而成為了此方蒼茫天地中的另一種罕見的色彩。
生命無聲逝去,那幅畫面難免顯得詭異。
大荒沒有孤煙直,長河亦不見落日圓,那位曾經齊國最為盛名,傳得最為賢能的國公,最終在這無人問津的荒漠里,宛如放逐的罪犯被人處決。
陰三的尸體就躺在了寧國公的身旁。
平山王帶著人與那幅羊皮卷找到了被寧國公藏起來的財富。
這些年,他早已經將齊國國庫內的財富轉化為了貴重的金銀珠寶,提前存儲起來。
他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寧國公并不想當一輩子的寧國公。
但在齊國奪權的難度太大,于是寧梟便想到了帶著齊國的財富離開,去關外打造一個屬于自已的王國。
曾經的經歷讓寧梟覺得,只要財富足夠,短時間內創造一個比齊國更加強大興盛的國家并非難事。
這世上,幾乎沒有「財」做不到的事。
下屬開始搬運大批的財寶,平山王騎馬佇于不遠處荒土,遙望天際火燒云時,出神許久,先前在王城與他弈棋的那名道士牽馬行于其身畔,笑問他在想什么,平山王模棱兩可地回道:
“在想眾生的命運。”
數日前,道人沒能從平山王那里贏走王城最貴的酒。
但平山王還是請他喝了。
道人不明白平山王為什么要請他喝酒,自然也不明白這七個字的含義,他只從平山王的眼神里讀到了荒漠里一望無際的黃沙,還有此方沒有絲毫春意的春天。
…
朱白玉快速安排了行程,眾人沒有絲毫耽擱,直接動身前往王城,這一次,阿水也被編納進入了白龍衛中,一來這件事情做完,聞潮生必然在齊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只要齊王愿意開口,他們目前面臨的絕大部分程序上的麻煩都可以快速解決;二來,目前仲春等人生死不知,他們一走了之,卻讓阿水單獨留下,極有可能會將阿水置于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