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
聞潮生回道:
“還有寺里那位與我一同的姑娘。”
青燈大師站直身子,頗為感慨道:
“難怪那位能瞧上你,真是少年英雄,天賦卓絕。”
聞潮生一怔。
“那位?哪位?”
青燈大師:
“傳你劍術的那位。”
聞潮生笑了。
“我從未在寺中露出鋒芒,大師眼光好生銳利,這也能夠看出我會劍術。”
青燈大師轉身站在聞潮生面前,緩緩掀開胸口僧袍,一道筆直的劍疤赫然印于那里。
“喏,那位呂先生留的,當年真是救了我一條命。”
“我曾親眼看見那天通地絕的一劍,自然不會忘記。”
聞潮生瞧見老和尚胸口那道劍疤,失神片刻,便好奇詢問,老和尚洋洋灑灑重提當年與呂知命有關的一些舊事,不免又扯到了「大合」之念,憤憤不平地將陳國四十八佛宗佛寺罵了個遍,出家人那謹言慎語的習慣在老和尚的身上半分沒見,直至最后,他悵然地轉身離去,留下了聞潮生一個人在紅梅面前。
法慧的聲音不知何時從聞潮生的身后傳來:
“大師當年也是陳國的梵天之一,受萬人景仰,而今只能蜷縮于這一隅之地為樹澆水了。”
“他一生困頓于「大合」之念,想要將陳國佛門中的亂象平息,卻終究失敗,已成心病,而今大師修為盡廢,郁氣森森,但神志其實清醒,你且莫要驚怪。”
聞潮生道:
“不難想象,一人的聲音太弱太小,但這份勇氣真是令人驚嘆。”
法慧道:
“幸得呂先生那一劍,讓如今佛門其余的梵天皆不敢再對他動手,否則大師很難活到今日。”
聞潮生沉默了許久,想到了什么,對著法慧道:
“以青燈大師如今之狀況,壽數應該沒有多少了吧?”
法慧回道:
“二三年該是有的。”
聞潮生怔然,還想要說什么,卻聽法慧轉口說道:
“潮生,你此去西海之畔還愿時,順便幫我了卻一樁心愿,如何?”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