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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河口。
一場慘烈的交戰結束,將河口的諸多湍流染紅,這條河流諸多河口,由北向南而流,開時可斷東西兩側,諸多相合之處,藏于土石下方的河口一瀉千里,河流之下暗石突兀,鋒利異常,若是人不心跌入其間,便是四境修士也很難活下來。
諸多尸體被激流沖到了河口堵塞,其中自有三國軍士,而趙國人為最多,他們遠潰而去,在亂戰之中散成了許多股,慌亂逃亡,就連軍旗也扔在了地面上。
這一戰與風城那一戰又不相同,趙國提前做了埋伏,雖然并非取得實質性的戰果,可的確燕、齊之聯軍明顯感受到了阻力,亦有傷亡。
齊國的一些士兵似乎想要打撈那些河口的袍澤尸體,但卻被阻止。
“水太急,撈不上來的,得用鏈繩。”
一名頗有行軍經驗的老兵渾身是血,在軍隊自我休整期間,悄悄掏出了一壺烈酒,先是喝了兩口,然后當著那名河口畔的年輕士兵的面撩起了自己的衣服,在他的側肋處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老兵似乎修為不錯,雖然傷口較大很深,但卻用丹海之力封住了附近的穴竅,止了血。
他對著那名年輕士兵道:
“來,幫我提一下衣服。”
年輕士兵立刻上前,幫這名老兵將衣服提了起來,接著,他便看見老兵解開了酒壺的壺蓋,那股子極為刺鼻的味道熏得他鼻腔一陣發癢,與他相視之時,老兵咧嘴一笑,仰頭抿了一口酒,而后心翼翼將酒壺壺口對準了自己的傷口,年輕士兵見著那股自壺口流淌而出的清流漫過血肉之間時,臉上的肉不自覺地在抽動著,似乎那道猙獰傷口處的疼痛順著視線蔓延到了他的身上來。
“好了。”
這名面色黝黑的老兵喘了幾口粗氣,重新將酒壺壺口蓋住。
“為什么要用烈酒澆傷口?”
年輕士兵詢問他,老兵笑道:
“不曉得,是以前軍隊里的老人教我的,烈酒有殺氣,可以祛邪,被烈酒澆灌過的傷口不容易潰爛。”
“咱們這會兒整裝結束后,還要繼續東行,不知有多少硬仗要打,若是傷口不能及時愈合恢復,下一次可能留下的就不是傷口了,而是性命。”
言罷,他拍了拍這名年輕士兵的肩膀,對著他道:
“我是十二營的伍長「管孚」,回頭若有需要,你可以來找我,酒給你用。”
完,他便離開了,留下了沉默的年輕士兵,一直盯著河口處的那具尸體。
對方也是一名年輕的士兵,姓昌名阿牛,年二十三,家住谷陽月牙村,與他是從玩到大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