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小魚心里,他早就腦補過一萬種雪姬的長相,兇殘的,漂亮的,什么樣的都有,可饒是如此,在露出真容的那一刻,他還是看呆了。
瓷肌浮光,微帶露痕,兩汪酒窩釀著未化的雪,寒風的吹拂下,頰側泛起初春薄櫻般的潮紅,冰晶凝結在纖長的睫毛梢上,眨眼時如墜落的星屑。
寒風呼嘯,長發飄起,半透明的雪花落在她的肩頭,融為晶瑩的水痕,幾綹濡濕的黑發黏在臉頰邊,柔潤得籠罩著瞳孔里琥珀色的光,偏偏那雙眉眼比懸在枯樹枝上的冰凌還要清洌,呵氣時抖落的月光又碎在了這抹柔弧里,誰能想到,嬌柔與冷艷竟能同時融化在這張臉龐上。
雪姬凝聲道:“泥,啪我,透析?”
常小魚還沒來得及回答,下一秒就見雪姬單手朝地上甩去,將中間刀插在了冰層上,左手繞到背后,摘掉長弓,扔掉箭袋。
爾后將腰間纏繞著的暗器全部摘掉,統一扔到了地上,大腿上捆綁著的暗器也全部都扔了。
不但如此,更是茲啦一聲,拉開外套拉鏈,當著常小魚的面,脫掉了上衣。
緊接著,開始脫掉褲子。
常小魚瞪大了眼眶,眼睜睜看著雪姬當著他的面,將外層衣服全部脫掉,本以為這就算了,沒想到雪姬好像是在賭氣,將內層特制的保暖衣也脫了精光。
最后竟只剩下了一套淺白色的內衣。
她光著腳踩在雪窩里,渾身皮膚白得跟剛擠出來的牛奶似的,微弱的月光下都能看見淡青血管,鎖骨之翹,肩窩之深,能養兩尾小魚,胸前一粒朱砂痣活像掉在雪地里的紅莓果,腰線跟月牙似的凹進去又舒展開,繃緊的兩條長腿,白得直反光。
嗆郎一聲。
她拔起插在身旁的中間刀,冷聲道:“上次,為了,任務,才透析,泥。”
“這次,是泥我,的,尊嚴一戰。”
常小魚人都傻了,愣了半天,“呃,打架脫衣服我見過,脫光的沒見過,至于嗎?”
雪姬冷喝道:“泥不是,啪我,透析。所以我,向你,表明,我要與泥,公平決戰!”
這話又給常小魚說懵了,他撓著頭說道:“有這個必要嗎?”
“有!”
似乎是觸動了雪姬某一根神經,她繃緊了俏臉,“我,從未輸,過你,你逼我,投降,道歉,我誓死也要,與你決戰。”
“噢——!”常小魚長長地噢了一聲,直到這一秒他才想明白怎么回事。
敢情雪姬是不服。
因為在大西北的瓜田里,雪姬將常小魚擒拿了,按照她的理論,常小魚明明是個手下敗將,怎么還在九龍堂讓自己道歉呢?
你都輸了,你還讓我道歉?
豈有此理!
你怕我偷襲是吧,我脫光了,不帶酒吞童子以及任何一枚暗器跟你打,我可以堂堂正正打敗你。
常小魚咧嘴道:“懂了,我還以為你要發起什么萬歲沖鋒呢。”
“像你這種幼稚的做法,放在以前,我根本不去理會。”
“但是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洶涌的戰意,好,我讓你見識見識,在夏國這片土地上,流淌了兩千多年的養尸術,究竟有多么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