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偉大嗎?能讓人欽佩嗎?有錢如何?有權又如何?”
“夏國有句古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這世上真正能讓人發自內心欽佩的,便是這樣偉大的人,這種欽佩超越國界,超越人種,是足以在整個人類歷史中閃耀的存在。”
“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看見有錢人就卑躬屈膝的人,以及碰到當權者便會自動變成奴才的人,他們不理解這個世界的本質,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明白什么叫做——人。”
常小魚微微點頭,“是啊,每個人從小的教育不一樣,很多人不懂得對權力和金錢祛魅,其實大家都一樣,沒有誰天生高貴,每個人自誕生的那一秒,便是一個了不起的傳奇,他應當自尊自愛的度過這一生。”
船山文道輕輕的捋了一下胡須,“我越看你,就覺得歡喜,真是一個英姿勃發的年輕人啊,我由衷地替美子感到高興。”
“小魚,你知道,今日我為何來找你嗎?”
“晚輩愚鈍,還望前輩明示。”常小魚拱手道。
說到這,船山文道單手負于身后,迎著夕陽走了兩步,頭也不回道:“打新宿,是最原始的幫派爭斗。”
“但是京都,乃至整個東瀛,可就不一樣了。”
“這里有的是高手,有的是聞所未聞的邪術,而以你的本事,對付大多數人自是沒有問題的。”
“可你知道,東瀛最厲害的東西是哪些嗎?”
“我來告訴你,一為忍術,二為幻術,當然,養尸術也有,后兩者都是從隋唐時期傳過來的本事,只不過幻術在這里更為精進,且分支眾多。”
“就拿此刻來講,假如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了幻境,你如何判斷真假呢?”
常小魚聽罷,伸手摸了摸身前的棋盤,又從地上捏了一撮土,在指尖碾了兩下,用腳踢了踢路邊的無名野花,又踩了踩青草,感覺一切互動都沒有任何的瑕疵,如果不是自己已經知道這是幻境的情況下,還真的沒法分辨真假。
“還望前輩賜教!”
船山文道凝聲說:“想破幻術,就要先明白,何為真,為何假,何為虛,何為實。”
“夏國有個叫做公孫勝的人,曾經提出過——物莫非指,而指非指,在他看來,白馬是白之顏色與馬之實體交錯的符號標記,‘馬’則是抽象的普遍概念。”
“這在當時引起軒然大波,卻在兩千年后的語言學研究中得到呼應——能指與所指的滑動關系恰如白馬非馬的辯證,惠施‘合同異’之說,將大山與秋毫置于相同的大小維度,看似荒誕的邏輯游戲,實為破除人類認知定式的利器。”
“所以,幻術,有時候你不要把它當做幻術,這是第一要義。”
常小魚重重點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