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尚未命名的時間單位里,常小魚的呼吸懸停在了喉間。
似乎是這短暫的零點零幾秒的呼吸暫停,穿透了時間和空間,如同一縷帶著特殊香味的清風,吹在了她的面頰上,撫動她的秀發,她驀地抬起了頭,朝著電梯口方向看去。
那個穿著高定西裝,筆挺壯碩的身形,矗立在走廊的正中間,手里還抱著一束滿天星。
驀地,時間像是凝固了那般,她看著他,他看著她,目光交織,相顧無言,若不是眼瞼里顫抖的星光,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一幅靜止的畫作。
她忽然想起,在許多年前,她曾經鼓起勇氣說出的那句話——秀虎,你可以送我一束滿天星嗎?
記憶讓胸前的藍寶石泛起潮意,爾后,像是到點的鬧鐘般,她從那個靜止時空中醒來,立刻調整了站姿,伸手整理鬢發的姿勢忽然鮮活的如同波提切利筆下的維納斯蘇醒,所有靜止的線條都在這一刻開始流淌,包臀裙上殘留著倚靠門框的褶皺,此刻正被廊燈繡上碎鉆般的釉色。
常小魚緩步來到她的身前,盯著略顯疲態的她,凝聲問道:“你一直等到現在?”
田中莉娜雙手放在小腹位置,提著小挎包,輕輕的點頭。
“就為了給我泡一杯蜂蜜茶?”
她再點頭。
“我們忙了一整天,你不累嗎?”
這一次,她輕輕的搖頭。
“拿著。”常小魚將右手中捧著的那束滿天星,遞了過去。
田中莉娜雙手接過的瞬間,微微咬住顫抖的下唇,眸子里凝出了一層晶瑩的光,“謝謝秀虎。”
剛打開辦公室房門的常小魚,詫異的回頭道:“你我之間,還說謝謝?”
剛往前走了兩步,常小魚再次回頭道:“愣著干什么,進來啊。”
站著不動的田中莉娜,像是得到了主人命令的小狗,這才敢進入辦公室內。
一進來,她先放下滿天星花束,然后開燈,去廚房調制蜂蜜水,常小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渾身癱軟。
本來就睡眠不足,又跑了一下午,這會一停下來,感覺兩個腳脖子都快爆炸了。
不一會兒,田中莉娜端著一杯蜂蜜水,來到茶幾前,先是跪在地上,然后恭敬的將蜂蜜水放在了常小魚的面前。
“秀虎,我來給您脫鞋吧。”
常小魚擺了擺手,“去廚房,把那個切水果的小刀拿過來。”
田中莉娜不明所以,但還是快速起身,去廚房捧著小刀過來,遞給常小魚的時候,將刀把對準了常小魚,刀尖對準了自己。
接過小刀,常小魚道:“你過來,趴下。”
田中莉娜來到常小魚腳邊,正要往地下趴,常小魚忙說:“誒?趴地上干什么,我讓你趴我腿上。”
這句話,似乎驚到了田中莉娜,十年來,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船山秀虎從未與她有過任何的肢體接觸,即便是公眾場合,兩人最大的尺度也不過是挽著胳膊。
她膽怯的問道:“秀虎,我……我該怎么做?”
“過來,先上沙發。”
脫掉那雙水晶鞋之后,田中莉娜站在常小魚身旁,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