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魚瞇了瞇眼,說道:“之前我們給的工資,分為好幾檔。”
“起初是最低的那一檔,比黑心工廠還低,后來呢,我數次漲工資,現在魔門的兄弟,工資基本上超過了南天該有的水準,你們是不是認為,這就夠了?”
別人不敢搭腔,黑瞳倒是無所畏懼道:“是啊,干多少活,拿多少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憑什么分給他們啊?”
“噢——”常小魚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片刻后說道:“那你怎么確定,他們是干了多少活,拿了多少錢呢?”
這句話,反倒是讓黑瞳問住了,他頓了半天,愣是沒說出個所以然。
常小魚深深地抽了一口煙,隔空點著黑瞳,“讓我來告訴你。”
“就拿一個二十四小時煙酒店來說,兩個服務員,早八晚八兩班倒,一天十二個小時,每個月不過四千多塊錢的工資,而這家店每個月的流水額是多少呢?”
“四十萬!”
“這四十萬當然都是毛利潤,除去成本之后的凈利潤有多少呢?這個每家店不一樣,賣的東西也不一樣,這里我只取平均值,不是很正確,但八九不離十。”
“四十萬里邊,有十二萬的凈利潤!”
“就按十萬來算吧,一個月十萬的凈利潤之中,兩個員工的工資加起來就按一萬塊來算,水電,房租,雜七雜八的開銷加起來,算兩萬。”
“也就是說,一個什么都不干的老板,躺在家里睡大覺,一個月凈收入七萬,而他手下那兩個累死累活,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的員工,一個月拿四千多塊。”
“黑瞳,我問問你,這叫干多少活,拿多少錢?”
黑瞳想了一會,說道:“不是啊,常爺,這怎么能一樣,員工是員工,老板是老板,咱關上門說句不好聽的,那員工就是這種待遇啊,老板開的店,老板的投的資,老板還要承擔破產的風險,不能好處全讓員工占了,風險全留給老板一個人吧?”
常小魚道:“是,往前多少年,這世道一直都是這邏輯。”
“但每個人從生下來就都是公平的嗎?就一定擁有同樣的機會嗎?不見得,在我們魔門沒出來之前,我不管那些資本家,小店主怎么去壓榨底層員工的,但在魔門橫空出世之后,我不想再看到這樣的局面。”
“不能因為他們是羊,他們就要擁有活該被吃的思想,如果一個企業一個社會不能同情且保護好弱者,如果它的存在只是為了服務上層人士,為了讓頂尖的那一小撮人過的更好,那它就沒必要存在了。”
黑瞳又犟道:“不是,我就是覺得,憑什么把錢分給他們,他們算是什么啊!”
話說到這,火藥味已經很濃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看常小魚,又看看黑瞳。
常小魚卻沒有發火,而是最后抽了一口香煙,將煙頭摁在了面前的煙灰缸里。
“古往今來,大多數上位者,大多數權貴,都是這種思想,所以——他們才會被推翻。”
“就拿你黑瞳來說,不客氣的講,在我們開創魔門之前,你在社會上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
“你現在翻了身,成了上層人,就忘記了當年別人怎么壓榨你的?”
“現在你呼風喚雨了,就覺得那些底層人活該被壓榨了?”
“以前,我時常告訴你們,要你們向喜伯學習,要多讀書,不能做一個屁股決定腦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