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魚道:“星火集團的基地建造怎么樣了?”
袁丁揉了揉額頭,搖搖晃晃的起身,跟常小魚擺手道:“常爺,您跟我來。”
兩人到了院里,常小魚在走廊下坐定,點燃香煙的同時問道:“醒了嗎?沒醒現在去給我徒步跑十公里。”
“醒了醒了!常爺,我醒了!”袁丁朝自己臉上狠狠的甩了幾巴掌,立馬立正說道:“常爺,我真醒了。”
“說吧。”
袁丁咽了口唾沫,說道:“是這樣的,星火集團在卡瑪山的基地,是由兵蟻戰術小隊來負責的,我這邊主要負責的是貿易。”
常小魚一愣,問道:“我知道你負責的是貿易,但我不能從你這問問工程進度嗎?”
“哎喲,能!能!”袁丁一看常小魚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立馬渾身一抖,繼續說:“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大概的話,很多工人一起動工,還有很多是從國內調過來的工人,水平很高,之前主體建筑什么的應該都弄完了,現在估摸著已經進入收尾工作了吧。”
“你這邊的貿易,談的怎么樣?”
袁丁道:“沒問題啊!常爺,就之前我說的那些,輕工業,重工業,反正是這邊需要的,能躲避關稅的,能搞來的,咱全都搞,最近唐人街里老熱鬧了,每天晚上都應酬,每天晚上都是喝不完的酒。”
“今天晚上也是啊,實在是喝的太多,喝懵了。”
別墅的院里靜悄悄的,伴隨著一陣陣的冷風吹過,夜穹上飄落氤氳的雨霧,均勻的灑在大地上。
常小魚看著走廊邊緣,那一根根草葉上的稀薄雨水,輕聲道:“回去睡吧,明天把賬本給我送到星火集團的基地。”
“是!”
袁丁說完,立馬又問道:“常爺,您消失這么久,是去哪里了?為什么我感覺您看起來不一樣了。”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袁丁的本事沒那么強,他不知道常小魚哪里出現了變化,但他就是能感覺到。
以前的常小魚,如同一座高山,往那里一坐,一言一行都充滿了威壓,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而此時的常小魚,更像是天空一樣深邃,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從未見過,從未感受到過的神秘氣息。
“沒什么,就是閉關修煉了幾個月,你去休息吧。”說罷,常小魚起身,離開了袁丁的別墅。
回到自己的別墅之時,常小魚并未穿行大門,而是中規中矩的掏出鑰匙,悄無聲息地擰開門鎖,屋內暖融的氣息混合著一縷熟悉的、帶著點甜潤奶香的幽香,瞬間將他裹挾。
半年了,這里熟悉又陌生,視線落在那張大床的瞬間,胸腔里某個空懸已久的角落,轟然塌陷,又被一種滾燙的的洪流瞬間填滿。
還是那張絕美的熟女臉頰,流淌著在歲月中沉淀的馨香。
一襲質地極細軟的薄紗吊帶睡裙,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成了她身體的第二層肌膚,流淌著月華般的微光。
長發散亂地鋪在枕畔,如同最深的絲絨海藻,半邊臉頰陷在柔軟的羽毛枕里,睡得毫無知覺,呼吸勻長而輕淺。
半年不見,她似乎清減了些,下頜的線條在微光下顯得清冽了些,反倒更勾勒出一種別樣的柔媚。
雖然更漂亮了些,但常小魚仍舊心痛,在離開的這半年里,她的內心究竟承受著什么樣的孤單?
沒人知道這個答案,就如同此時的常小魚,獲得始祖戰魂之后悄無聲息的來到床頭,然而在獲得始祖戰魂的過程中呢?那種痛苦誰能了解?承載了整個巴望族的命運之重,誰能了解?
如今,常小魚擁有了始祖戰魂,柳安然也等來了她心心念念的常爺。
月色如水銀傾瀉,穿過后窗古老的雕花格柵,在臥榻上投下斑駁流動的清輝。常小魚悄然靜立在昏暗中,目光沉斂如深潭,唯有眼底倒映著那方被月光眷顧的小小天地。
柳安然就睡在那片銀光里。
她的身形是薄霧輕攏的山嵐,烏檀般的秀發不受簪釵束縛,此刻如散開的墨玉流泉,蜿蜒在枕席上,幾綹發絲粘在瑩白如雪的后頸,更添幾分不經意的慵懶。那側臥的輪廓在月光下流暢而安寧,肩線微微含縮,形成一道含蓄雅致的弧線。
常小魚挪近兩步,足音消弭在竹席細微的呻吟里,他垂眸,凝注著她沉睡的面龐,月光恰好描摹過她的眉眼,長睫在光潔的眼瞼下投落兩彎靜謐的鴉影,猶如棲息的黑蝶。
平日那對清澈如溪的眼眸闔上了,藏起了所有流轉的情緒,此刻只余下毫無防備的、讓人心頭發軟的恬靜,鼻梁小巧挺直,線條在月華下顯得格外柔和,呼吸是極輕極淺的,帶著難以察覺的、極慢頻率的起伏,如同初夏細雨后荷葉上微弱的露珠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