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魚反手用力握了握她冰涼的手指,傳遞著無聲的安撫,他看向陸水鏡,眼中疲憊盡褪,只剩下磐石般的堅定和燃燒的渴望:“昆侖之巔的決戰馬上就要來臨,時間緊迫,不容有失,陸先生,請!”
“好。”陸水鏡不再多言,一步踏出,身影已沒入那旋轉的幽暗通道之中,灰色的布衣在混亂的能量流光映照下,瞬間被染上光怪陸離的色彩。
常小魚深吸一口氣,體內神樹之力流轉,一層溫潤卻堅韌無比的金輝自體表浮現,將他和身旁的青鳶籠罩,他最后看了青鳶一眼,那暗金色的眸子里有安撫,有決絕,下一刻,他身形一動,帶著青鳶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緊隨陸水鏡之后,投入那通往力量源頭的歸墟海眼!
嗡——!
仿佛從平靜的水面一頭扎進了沸騰的熔巖深海!
進入通道的瞬間,難以想象的巨大壓力從四面八方轟然擠壓而來,常小魚體表的金色護罩劇烈震蕩,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視線所及,已非尋常的空間景象,而是光怪陸離、瘋狂扭曲的洪流。
這里沒有上下左右,只有奔涌咆哮的液態力量,它們呈現出難以計數的瑰麗色彩:熾白如創世之光,幽藍如極地寒髓,暗紫如毀滅雷霆,赤金如恒星內核,無數色彩的能量流如同億萬條瘋狂的星河,相互沖撞、纏繞、吞噬、湮滅。每一次碰撞,都爆發出足以瞬間汽化行星的恐怖波動,形成席卷一切的毀滅漩渦。
震耳欲聾的轟鳴并非來自聲音,而是力量本身狂暴的意志在嘶吼,空間在這里脆弱不堪,時而被撕裂出巨大的、流淌著混沌色彩的裂口,時而又扭曲成怪誕詭異的幾何形態,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在這里被徹底顛覆、攪碎。
常小魚將始祖神樹的力量催發到極致,金色的護罩如同怒海中的礁石,死死抵抗著這宇宙級的狂暴沖刷,他緊緊護住懷中的青鳶,青鳶臉色慘白,若非有常小魚的金輝庇護,她早已在這混亂的法則洪流中化為齏粉。
陸水鏡的身影在前方若隱若現,他行走在這毀滅洪流之中,步伐依舊平穩,那身洗得發白的灰布衣仿佛擁有某種隔絕萬法的特性,混亂狂暴的能量流沖刷到他身體附近尺許,便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壁壘,自動滑開、分流,竟無法沾染他分毫。
他周身籠罩著一層難以言喻的、仿佛能定住時空的靜謐氣場,與周圍的狂暴形成了極致詭異的對比。
只是突然間,常小魚覺得不太對勁……
因為陸水鏡雖然很強,但他還不至于強到這個份上,不但能開啟空間通道,還能置身其中,他怎么突然之間變得這么強?
“跟緊,莫要迷失。”陸水鏡的聲音穿透了震耳欲聾的力量轟鳴,清晰地傳入常小魚耳中。
他雙手背負身后,每一步踏出,腳下混亂的力量流便詭異地平復一瞬,形成一條極其短暫卻相對穩定的“路徑”。
常小魚不敢有絲毫分神,將神樹之力運轉到極限,緊緊鎖定陸水鏡那在狂潮中開辟路徑的身影,艱難前行。
金色護罩在無數能量流的沖擊下劇烈波動,明滅不定,每一次沖擊都如同巨錘砸在心口,常小魚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絲帶著九色異光的鮮血,瞬間被狂暴的力量蒸發。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前方的力量洪流驟然變得無比粘稠、沉重,如同流淌的水銀,顏色也從駁雜逐漸向一種深邃、包容一切的幽暗轉變。
壓力陡增百倍!
常小魚體表的金色護罩發出刺耳的碎裂聲,細密的裂紋瞬間蔓延開來,他悶哼一聲,體內的九大尸王力量受到外界極致壓力的刺激,再次蠢蠢欲動,隱隱發出不甘的咆哮。
“到了。”陸水鏡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