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他沉著臉:
“通政司趙山既然被處理,那么這通政司主官曾秉正,也是有馭下無方之罪。曾秉正,你可認?”
曾秉正跪下磕頭:“罪臣認……”
朱標一甩袖子,捏住袖角,指著曾秉正說:
“如此紕漏也能出,來人,拖下去,打三十杖,死活不論!”
此話一出,文官們都驚了,太子這是咋了?剛剛趙山那事兒,還以為誤會他了呢,這次怎么講?
朱允熥也是一臉無語,這爹,怎么經不住坑啊?
坑他一次,就黑化了?化身喪標了?
于是趕緊開口:“住手,曾大人有罪,罪不至此,罰俸一個月,以后對通政司官員、事物、流程,需嚴加管控!”
曾秉正一愣,隨即說:“陛下……要不……還是杖三十吧?俸祿就……別罰了?”
朱允熥:“????”
朱標:“????”
百官:“????”
不是,罰俸一個月算什么?
杖三十,死活不論,那大概率就是半死不活,還可能癱瘓了。
這家伙怎么想的?
朱允熥也是無語了,心想老子保你呢,你還選更重的懲罰?
朱標臉色一沉:“好好好,你還討價還價上了?俸祿照罰一個月,拖出去杖三十!”
曾秉正聞言,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朱標皺眉:“聽到杖三十,暈了?”
朱允熥揉了揉額頭:“也可能是聽到罰俸祿暈的……”
他真的很無語,曾秉正,一個三品通政司通政使,可以理解為國家辦公室主任了。
就這,罰他一個月工資,氣暈了?
是工資太高啊……還是工資太低啊?
這里面有事兒!
此刻的喪標開口了:“暈了就算了?來人,拖出去繼續打!”
既然做了喪標,那就狠起來。
人設嘛,總要立一個。
百官看了眼朱標,都無語了,還是朱允熥好……
曾秉正被拖出去,還是打了三十杖,命大,沒死,被抬回家了。
接著朱允熥在朝堂上議事,結束后,心里總是對曾秉正一事,拋之不去。
隨后叫來蔣瓛問:
“通政司主官曾秉正,此人家境如何?”
“回陛下,此人家境貧寒,不貪不收,一家子靠俸祿……活不起了!”
朱允熥眉頭一皺:“這么嚴重?”
“陛下,大明的俸祿……正三品,年俸四百二十石糧食,折合紋銀二百兩左右。
官員家境好也就罷了,若是家境不好,在京城,怕是像樣的房子也住不上。”
朱允熥問:“那曾秉正住的如何?”
蔣瓛:“在京城靠城門的偏僻處,有一個小院子,極為寒酸。
家里有年邁的爹娘重病在床,妻子平日里做點針線活補貼家用。
據說有兩個兒子,也一邊做雜活兒,一邊在讀書……還有個四歲女兒……
總之,一家人能省就省,不過顯然還是入不敷出,度日艱難。
如今入冬,是在京官員里,少數幾個,至今還沒有錢買入冬柴碳的。”
朱允熥都聽傻眼了,正三品,這么慘?
尼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難民。
難怪寧可挨打也不想罰俸祿,甚至嚇暈了。
一旁的朱標也懵了,隨即咬牙:
“我是真該死啊……你把我復活干啥啊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