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說不出來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咆哮完一陣之后,高良書記的情緒也穩定了許多,但是他看到陳木遲遲沒有表態,卻主動開口詢問,仿佛陳木的一句認可,就可以讓他心里好受一些。
“高良,你的犯罪事實清楚,貪污金額特別巨大,嚴重違背組織紀律,如今你若依舊我行我素,可就是在對抗組織審查了。”在高良書記迫切的眼光中,陳木那不帶任何情感的話語響起,讓滿懷期待的高良書記一下子面色蒼白了起來。
是啊,說到底他還是出事情了,這些自認為有道理的爭論,不過是一種詭辯而已。
“高良,你目無組織,更是對法律不屑一顧,出事是遲早的事情,莫以為真的能夠只手遮天了。”陳木眼神閃爍著犀利,每一句話都帶著不可忤逆的氣勢。
“哈哈哈,你說我目無組織目無紀律嗎?”聽到這里,高良書記似乎又有點發瘋一樣,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歇斯底里,而是深吸了口氣,神色非常認真的說道:“陳木,陳組長,其實我這個人很敬畏法律。”
陳木仿佛聽到了一件不可思議又讓人嘲諷不已的話,高良這樣的人若是敬畏法律,這天下恐怕再無貪官了。
“難道不是嗎?”高良書記在這一點上有著自己絕對的主見,不管陳木怎么說,他始終都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敬畏法律的人。
“你敬畏法律就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了。”陳木冷聲說道:“你可知道一路走來,你能有今天是有多么的不容易?你本身就從大山深處走出來,卻不懂得珍惜這種來自不易的生活。”
“你若敬畏法律,你就不會把組織對你的信任當成了你斂財的工具,將同志對你的敬畏當成了你行使權力的權威。”
最后這句話,陳木幾乎是用吼出來的:“你不僅愧對組織對你的信任,更是枉費了父母含辛茹苦將你培養成才,你完全屬于一個毫無底線的人,你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談敬畏?”
“你魚肉百姓,透支國家威信,你這樣的人竟然跟我說你敬畏法律?”
審訊室回蕩著陳木的聲音,吳鐵等人沉默地看著陳木,事實上這些話都說到他們心坎去了,高良這種其實一點都不敬畏法律,他只是怕自己沒有了權力,和敬畏完全是不搭邊的。
“陳木,你沒有資格代表我父母說我,你算個什么東西?”陳木的話似乎刺激到了高良書記,讓高良書記面部變得猙獰起來。
“我是農民的兒子又如何?難道天生就要低人一等嗎?”高良書記咆哮道。
陳木聞言,深吸了口氣:“我還是一個孤兒呢,你至少還有父母,你比我其實已經幸福多了。”
高良書記臉色微微一變,他是真沒有想到陳木居然還是一個孤兒,就連吳鐵等人都瞳孔猛然一凝,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陳組長,居然是一個孤兒,這讓他們心里無比的震撼。
“我怕窮,我窮怕了,我從一個農村中走出來,一步一個腳印,我吃盡了這世間的苦,深知無錢難賣通天路的道理,我自然很敬畏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