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娘攙扶住阿七,正好在這時候,一輛馬車過來,燕三娘直接把阿七丟上去,說道:“拜托了,把他帶走,越遠越好。”
“何必呢,三娘子,江湖這么大,總能找到藏身之所的。”
“我累了,不想跑。”
……
陰沉的鉛云低低地壓在天際,似要將整個世界都壓垮。
臨江城外,一條蜿蜒曲折的泥濘官道上,一隊數百人的騎兵正艱難前行。馬蹄重重踏下,深陷進黏稠的泥沼之中,每一次拔起都伴隨著“噗嗤”的聲響,帶起大片渾濁的泥漿。
隊伍最前方,一面大旗在風中烈烈作響,旗面上的圖案在污漬與雨水的侵蝕下,仍隱約可見幾分威嚴,一面印著碩大的“白”字。
道路之上,行人紛紛避讓,
有見多識廣的人,便認出了,那一只軍隊,赫然便是廣陽侯白朝仙的親衛軍,領頭的,赫然便是廣陽侯親衛軍統領、三十六騎鐵甲軍首騎,人稱狂獅的裴破霄,一個讓無數痛恨的屠夫。
當軍隊到達臨江城外二十里時,
迎面的官道上出現了一隊人馬,正是臨江郡府衙與六扇門的捕快,最前面二人,赫然便是臨江柳知府和六扇門巡察使楚源。
那磅礴的軍隊走近,彌漫出一股殺意,讓臨江官府一方那些捕快們一個個臉色不自覺凝重、心生懼意,胯下馬匹發出低沉叫聲,紛紛往后退。
楚源與柳知府也知道不能怪罪那些捕快,這廣陽侯親衛軍,雖然只有幾百人,但這幾百人,卻是乾國最頂尖的軍隊之一,都是戰場鮮血洗禮下來,匯聚在一起,便是武道宗師也要避其鋒芒。
當即,楚源與柳知府對視一眼,兩人策馬往前。
楚源拱手喊道:“裴統領,本官臨江郡六扇門巡察使楚源,敢問你們來臨江郡所為何事?可有調令?”
裴破霄勒馬,周身氣場仿若能凝霜化雪,他臉上刻下幾道深邃傷疤,劍眉斜插入鬢,眉梢微微上揚,似藏著戰場上的凜冽殺氣,雙眸狹長而銳利,看著楚源,沉聲道:“奉命前來迎侯府三小姐回家。”
“敢問侯府小姐是何人,為何會在臨江城?”楚源沉聲道。
裴破霄挑了挑眉,道:“這有必要告知你六扇門嗎?”
一股氣勢瞬間壓迫而來,仿佛殺意凝聚成形一般,驚得楚源與柳知府胯下的馬都情不自禁的后退。
柳知府勒住馬,面色不悅,冷哼一聲:“裴統領,莫在本官面前搞你這些手段,六扇門是無權過問,但本官作為臨江郡知府,任何臨江郡的事情,都有權了解,我問你一次,廣陽侯府小姐是何人,為何會在臨江城,她在臨江城有何目的?”
裴破霄盯著柳知府,眼神很是懾人,但是,柳知府作為一個文官,卻是絲毫不退讓,同樣還之以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裴破霄。
良久,裴破霄緩緩開口道:“不二山莊,燕三娘,她在臨江郡做生意。”
“笑話!”柳知府冷聲道:“燕三娘平民出身,江湖女流、商賈之輩,何曾又是你侯府小姐了,且,她姓燕,與廣陽侯府有何干系?難道是私生女?既是私生女,如今為何又要接回去?”
裴破霄瞳孔微縮,道:“此乃侯爺家事!”
柳知府沉聲道:“再大的家事兒,軍隊不得入城,除非有兵部指令。”
裴破霄說道:“護衛進城,親衛軍不進城。”
楚源微微瞇了瞇眼睛,他明白裴破霄的意思,就是傳說中的三十六騎鐵甲軍入城,其他的親衛軍在城外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