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滄山鎮,依舊是十分喧囂。
不過,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進入深夜之后,還是逐漸安靜了下來,僅有幾家賭坊依舊還熱鬧著。
在鎮子中部一家名叫大三元的賭坊里,此時正熱鬧非凡,十幾張賭桌都圍滿了人,其中不乏有著一些德高望重的江湖名宿也在這里。
這種情況大家都司空見慣,出來混江湖,所求名利二字,而名利得來,基本都逃脫不來圖謀享受,而江湖名宿,在江湖上再如何德高望重,也終歸是人,是人就有興趣愛好,而真正的江湖,并不是普通人想象那樣浪漫,實際上三教九流、酒色財氣、吃喝嫖賭才是主流。
此刻,在中間一張賭桌上,一個氣勢不凡的中年男人氣得將手中牌九直接給捏碎了,氣沖沖的起身,道:“不玩了,他奶奶的,今晚這點子太邪門了!”
“何掌門,您老人家哪晚點子不邪門?”有人調侃道。
周圍一群人哄堂大笑。
何掌門氣呼呼的說道:“老子明晚再來,就你們今天這些人,一個都別走,看我明晚怎么贏回來!”
“那我們就等著您明天給我們送錢了!”
何掌門冷哼一聲,就往外走。
“何掌門慢走!”“何掌門,我送送您!”
調侃歸調侃,在場的人對這何掌門還是挺尊敬的,畢竟,這何掌門在江湖上可不是無名之輩,乃是青州銅牛派掌門,門下弟子數百,江湖上響當當的一流高手,一門玄素功修煉幾十年,功力非常深厚,一般人還真不敢得罪,也就是在這牌桌子上大家都是賭客這才調侃幾句,要平日里在江湖上遇見,敢上前說話的都沒幾個。
與何掌門同行的還有兩個弟子。
三人走出客棧,已經是深夜,外面十分寂靜昏暗,與賭坊里對比仿佛兩個世界,也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有興致,竟在大晚上的吹簫,不過,隔得很遠,聲音若隱若現的聽不太清楚,真正能夠聽得十分清晰的只有何掌門的罵罵咧咧。
“狗日的,怎么就這么邪門呢,一晚上一把好牌沒捉到。”
“他娘的,明天一定把手好好洗一洗,這么倒霉,肯定是前幾天出門在梁金山那邊與那幾個土匪動手時流了血,破了我的運氣!”
一邊嘀咕著,何掌門摸了摸手臂上的傷口處,到現在都還隱隱有些吃痛。
“肯定是這樣,要不然不至于運氣這么倒霉!”
“……”
何掌門罵罵咧咧的,兩個弟子也都頗為無奈,他們師父哪都好,就是嗜賭如命,每年門內的收入有一半都得被他們師父給禍禍到賭桌上,害得他們這些弟子一個個都得勒著褲腰帶過日子。
走著走著,何掌門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兩個弟子都有些詫異的看去。
夜幕之中,看不太清楚容貌,只見何掌門突然抬起頭,十分平靜道:“你們在這等我,我去撒個尿。”
兩個弟子不疑有他,便站在原地,他們沒有注意到,此刻何掌門的眼神卻是十分空洞麻木,連動作都微微有些僵硬。
何掌門向著旁邊一個小巷走去,身影漸漸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