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禪法師!”
顧初冬微微一驚,她可是很清楚定禪法師的立場的。定禪法師對于燕羨梅是有著絕對的偏袒,且此前,定禪法師也說過,他是無條件的會保燕羨梅。
所以,此刻,若是定禪法師也來了這里,那局勢恐怕還真會生變。
“他在哪里?”顧初冬問道。
顧陌緩緩說道:“斷魂崖下,我能夠感知到他在蓄勢,在靠近。”
“哥,定禪法師會不會出手偷襲呀?”顧初冬問道。
“不會,”顧陌說道:“若是他有心要偷襲,就不會蓄勢了,我這么遠都能夠感知到他的存在,葉驚瀾和楚天傾自然也能夠感知到,誰偷襲會提前暴露自己的位置?”
“這倒也是,”顧初冬說道:“以定禪法師的為人,也做不出背后偷襲這種事情……來了,定禪法師真的出現了!”
不僅是顧初冬看到了,此刻江心島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有一葉扁舟緩緩浮現,任由江水湍急卻絲毫不受影響,舟身短小,在湍急水流中卻平穩異常,似與這山水相融,不為世俗動蕩所擾。
定禪法師靜靜佇立。他身著一襲樸素無華的僧衣,白須白眉,他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卻又不失柔和,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靜謐祥和的氣場,仿若世間的紛爭、恩怨在他面前皆如過眼云煙。
扁舟緩緩停靠在天刀門的那一艘大船邊,定禪法師腳下輕點,身若飛燕,緩緩飛落到船頭。
齊妙玄正站在船頭上,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許久,定禪法師雙手合十,緩緩開口道:“齊施主,好久不見。”
“三哥!”齊妙玄輕笑了一下,說道:“我們都老了。”
“是老了。”定禪法師說道:“可是,燕施主好像不明白我們已經老了。”
齊妙玄微微搖頭,道:“五姐她……她今日或許就明白了,不知道晚不晚。”
定禪法師說道:“我也不知道晚不晚,只是,你不怨她嗎?”
齊妙玄疑惑道:“怨,怎么不怨?五姐這些年行為越來越過激,一把年紀了還野心勃勃,在江湖上鬧出了許多血雨腥風。
她還想要逼我替她做事,她不但想著要讓玄女宮侵吞天刀門和九江盟,她甚至還想著要一統青州江湖,她還想要當天下第一。
她計劃在葉驚瀾與楚天傾兩敗俱傷或是一死一傷之后,要我出面作假,繼續造化丹的謊言,讓南宮月汐和卓芳華以夫人的身份掌控天刀門和九江盟。她還要我替她煉制傷天害理的噬心奪魂丹,她妄圖將武林高手都控制成她的傀儡,她簡直已經瘋了。
我在她手下做事好些年,我真的受不了她了。但是,前段時間在聽松嶺,她的劍都架在我脖子上了,可最后還是沒能下得了手殺我。否則,我也沒機會假死脫身。所以,我怨她,可我又很沒骨氣,怨得不徹底。”
定禪法師嘆了口氣,道:“我對她,心里有兩個郁結。她年輕時就與我們不一樣,她和大哥最像,他們都有著要制霸武林的想法,也都具有野心。
所以,我去了光明寺后,一直不允許光明寺發展成武林勢力,一直都只讓光明寺是一家純粹的佛家寺廟,便是不想與她沖突。不論她江湖上做出何等血雨腥風,我都不甚在意。
可兩件事情,我心中有郁結。
一個是你,我以為是她殺的你,現在倒是結了心結。第二個便是金刀門、長眉劍派、陳家,這三家滅門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