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跑!”
魚十九雖然有被桐山派弟子糾纏,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無常鬼叟身上,眼見無常鬼叟就要跑掉,他心頭一凝,便準備對糾纏他的幾個桐山派弟子下重手。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
空氣中驟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呼嘯,好似利刃劃破長空,一道黑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一閃而過。裹挾著磅礴的力量,撕裂空氣,朝著無常鬼叟射去,“噗呲”一聲,穿透進了無常鬼叟的大腿里。
“啊!”
無常鬼叟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失去平衡,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從空中墜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眾人望去,這才發現,那竟然是一根筷子,直接穿透了無常鬼叟的大腿,鮮血順著筷子潺潺流出。
倒在地上的無常鬼叟吃痛驚叫一聲,在那瞬間,袖中抖出一條銀色細鞭,那鞭梢竟似活物般夭矯騰空,驟然纏住檐角鴟吻。他手腕猛然一抖,整條鐵鞭繃如弦月,借著這股反沖之力便要如夜梟掠影遁入暮色。客棧檐角青瓦應聲炸裂,驚起瓦片亂飛。
卻見此刻,客棧里,顧陌隨意拈起竹筷在碗沿輕輕一磕。但聞“錚“的一聲清越之聲,隨手將那根尋常竹筷竟丟了出去,“咻”的一聲激射出一道寒芒,去勢之疾竟在虛空拖曳出三寸殘影,瞬間擊打在鐵鞭之上。
鐵鞭崩斷的脆響與骨肉撕裂的悶聲幾乎同時炸開,無常鬼叟右手腕骨處赫然插著半截竹箸,暗紅血珠順著青竹紋路蜿蜒而下,在暮色里凝成琥珀色的光。
“還以為真是大徹大悟。”顧陌屈指彈飛酒碗中漂浮的竹屑,另兩根筷子在他指間如拈花般輕旋,“結果是裝模作樣想要逃走。”
話音未落,顧陌又是兩道筷子破空,竹筷裹挾著劈山斷流之勢貫穿無常鬼叟左膝右肘。
那無常鬼叟踉蹌墜地,四肢盡廢,宛若一灘爛泥一般癱倒在地,倔強的抬起頭,看向顧陌,咬牙道:“閣下是何人?漠北一帶的六扇門何時有你這么一位高手了?”
顧陌沒有理會無常鬼叟,而是對陳修遠說道:“陳總旗,還不叫人?你準備一個人帶這桑孤鴻回衙門嗎?”
陳修遠當即就走出門,摸出了一個信號彈發射出去,在夜空中炸出一朵煙花。
當即,就在不遠處便有信號彈升空回應。
此時,
客棧里很是安靜。
那飛劍客魚十九剛剛發狠擊傷了兩個桐山派弟子,同一時刻,顧陌出手,幾根筷子也把桐山派那幾個弟子都給震懾住了,都沒敢再動,那兩個被打傷的也都是強忍著疼痛未敢發聲。
至于飛劍客魚十九,他一直無心傷桐山派那幾個人,也就是在看到無常鬼叟要跑時,才下了狠手,僅僅只是一劍,便將桐山派大師兄王燦和另一個弟子給打傷手腕握不住劍。
但是,見顧陌已經出手制住了無常鬼叟,便收了劍,沒有對桐山派那幾人繼續動手。
所以,一時間就安靜了下來。
唯有那袁珠,看著凄慘的無常鬼叟,怒聲道:“吳爺爺年輕時做了錯事,可他用二十年時間懺悔改過,我們就應該替那些死者原諒吳爺爺,冤冤相報何時了?吳爺爺悔過了,痛苦了二十年,難道還不夠嗎?你們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他?”
顧初冬呵斥道:“你知道無常鬼叟當年犯下多大的罪孽嗎?”
袁珠說道:“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不管什么事情,不論他是什么身份,對于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他是待我極好的吳爺爺,村子遭災時,是他救了我們。至于他當年犯下的錯,與我有什么關系?”
顧初冬無語道:“無常鬼叟對其他人造成的傷害,其他人的仇恨與你無關。那,無常鬼叟對你的恩情,又與我們有什么關系,你要救他,你不考慮他對別人做的惡,那我們要殺他時,為什么要考慮他對你做的善呢?”
“我不管!”
袁珠護在無常鬼叟面前,沉聲道:“除非我死,否則,誰也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