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腐臭混合著屎尿的臭味氣息,白棄療坐在地上,面前有兩個木桶,一個裝水,一個裝飯。水桶已經干了,一滴水都沒有,飯桶里的飯也所剩不多,里面的飯已經發餿了,甚至隱隱有蛆蟲在蠕動。
他氣若游絲,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抽著破碎的風箱,發出微弱而艱難的聲響。蓬亂的白發肆意披散,如枯草般纏結在一起,幾縷發絲黏在他那滿是污垢與血痕的臉上。他抬起頭看著林端云,喉嚨里發出沙啞無力的聲音:“水……水……”
林端云將腰間的水袋打開丟在地上,里面的水流了出來。
白棄療連忙趴到地上,用力的伸手去撿水袋,可他身體被那些鐵鏈穿透著,行動非常困難。但是,他眼里卻是對水的渴望,任由身體傳來劇痛,好不容易撿到水袋,卻又只剩下小半袋了。
林端云看著白棄療,冷聲道:“你看看你,像條狗一樣!”
白棄療一口氣將水袋的水喝完了,這才恢復了一點精神,望向林端云,說道:“你……殺了我吧!”
林端云輕蔑了笑了笑,說道:“我會殺了你,但不是現在。我現在不僅不會殺了你,我還會經常來看你,我會將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告訴你。你不是說僵尸功是邪功嗎,你不是說僵尸功不該存在于世嗎?我要你看看,我不僅會將僵尸功修煉到大成,我還會成為萬人敬仰的武林盟主,沒有人會質疑我,沒有人能質疑我。
邪功,冰魄金身憑什么是邪功?不過就是死一些賤民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成為武林盟主,我成為天下第一,我能造福無數人,我吸點血怎么了?我會殺盡邪魔外道,我會救下一萬人、十萬人,無數的人。我救下那么多人,吸點血怎么了?不是他們該供奉我的嗎?
為什么,為什么你當年要殺我父親?他救過的人少了嗎?他救過那么多人,庇護了那么多人,他殺點人吸點血有何不可?那算什么十惡不赦嗎?可你卻叫人殺了他,你可真是該死啊,我父親當年待你不薄啊!”
白棄療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低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狗屁,”林端云說道:“你就是偽君子,你不過就是嫉妒我父親當年江湖第一人的名望,有他在,你永遠都出不了頭。他都已經快要成功了啊,就差最后一步,他就成就金身了,那時候,他就不需要吸血了,他都已經快要成功了啊!
你有沒有想過,他若是成功了,那些死的人不值嗎?他們死得很有價值啊,他們成就了一個天下第一,成就了一個武林至尊,從此以后,不僅僅是漠北、是青州,是整個乾國,整個天下都將道長魔消,是武林之福,是天下之福。死點人怎么了?他們死得其所,可你呢,你為了一己之私,你毀掉了一切!”
白棄療依舊閉著眼,嘴里只念叨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林端云冷笑道:“不過,無所謂了,我父親未能完成的,我將會完成。當年,你們這些參與迫害我父親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除了你,現在就剩三個了,他們都會死,他們的家人我也都會送去跟他們團聚,你放心,等你死后,你的兒子孫子我也都會送下去跟你團聚,不會讓你孤單的。”
白棄療依舊閉著眼睛。
林端云并不在意白棄療會不會回應她,依舊自顧自的說道:“當年,我父親若是不那么急躁就好了,就像我,暗中扶持一個傀儡,區區一個半成品的銀甲僵尸和幾個銅甲尸,就將我的身份徹底隱藏,永遠不會有人懷疑到我身上,哪怕之后,我繼續吸血殺人,世人也只會說是那柯問水留下的僵尸余孽在作祟。
唉,只可惜這漠北六扇門來得早了點,要是再晚一段時間,等我金身大成就完美了。不過,也無所謂了,現在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我身上,我有的是時間慢慢晉升。嗯,對了,你創的金剛鐵布衫可太好用了,以后,就可以完美的掩飾我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能力,誰都不會懷疑我修煉了僵尸功,我想吸誰的血就吸誰的血!”
白棄療嘆了口氣,輕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呵呵,笑話,”林端云說道:“待我金身大成,你覺得這世間還有誰能夠殺得了我?嗯,這一次下山,倒是遇到了一個高手,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