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方的千騎鐵蹄踏碎大地,黑色甲胄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每匹戰馬額頭都頂著碗口大的精鋼撞角,馬背上的騎士手持丈二鐵槊,瞬間將顧陌團團包圍,磅礴的戰氣壓下。
蘇千秋如同泥鰍一樣,趴在地上飛到大軍之后。
顧陌抹了把唇角的血,望著如潮水般涌來的重騎,直接就沖了過去。
第一波槊尖刺來的瞬間,他側身抓住兩柄槊桿,借力躍上戰馬,膝蓋碾碎騎士咽喉,右手奪過鐵槊橫掃,當場掃斷三匹戰馬的脖頸。
血霧中,他如殺神降臨,鐵槊舞成颶風,砸斷騎士的腰骨、掃碎戰馬的頭骨,偶爾徒手相接時,直接掰斷對方手臂當武器,或是用鎖喉功捏碎喉管。
重騎沖鋒的陣型在他手中支離破碎,有人試圖從后方包抄,卻見顧陌突然抓住一名騎士的腳踝,將其掄成血肉風車,掃倒十余騎。
鐵蹄踐踏在同伴的尸體上打滑,顧陌趁機撲向戰馬,指尖摳入馬眼,戰馬吃痛人立而起,他借勢騰空,一記肘擊砸穿騎士面甲,甲片碎骨刺入血肉的聲音此起彼伏。
顧陌越戰越勇,一身真氣磅礴生生不息。
千騎絞殺,竟被他殺得潰不成軍,地上躺滿了肢體扭曲的尸體,血水匯聚成河,順著被夷平的山坡流淌,將黃土染成暗紅。
戰陣之中,正躲在軍隊后面調息的蘇千秋心頭都在發顫。
自家人知自家事,
如果不是憑借著戰氣加持,他根本不可能能夠與顧陌赤身肉搏這么久,即便是有天工靈籠在也得被打成肉泥。
“他娘的,這還是人嗎?”
蘇千秋看著在重騎圍剿之中橫沖直撞屠殺的顧陌,心里一陣一陣的大罵。
“憑什么啊,這小子才修煉多少年?老子一萬多大軍的戰氣還比不了一個弱冠之年的小年輕的真氣?”
眼看著顧陌就要將重騎戰陣沖破,
蘇千秋也顧不得調息了,大喊道:“全軍,合!”
凄厲的號角聲撕開厚重云層,晉國大軍如同洪流轟然涌動,大地震動,揚起的煙塵遮蔽了半邊天穹。隨著整齊劃一的怒吼,戰氣彌漫、動蕩云霄,在半空瘋狂糾纏、匯聚,漸漸凝成實質化。
蘇千秋長嘯一聲,腳踏流光沖天而起,衣袂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他張開雙臂,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聲震四野:“諸君,借我一劍!”
這聲嘶吼仿佛帶著某種神秘力量,如同一把重錘,狠狠撞擊著每一個士兵的心臟。
剎那間,千萬道戰氣如同受到召喚的銀河倒懸,如瀑布般順著蘇千秋指尖瘋狂涌入。
他的掌心光芒大盛,一把巨大的光刃緩緩成型。那光刃通體晶瑩剔透,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劍脊之上,密密麻麻的兵戈虛影若隱若現,每一道虛影都裹挾著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仿佛有無數戰士在其中廝殺吶喊。
整把光劍懸浮空中,仿佛連時間都為之凝滯,天地間的一切都在這恐怖的劍意下顫抖。
這一劍,是大勢之劍。
光劍懸于天際,尚未落下,顧陌腳下的地面已不堪重負。
“咔嚓”脆響中,大地如蛛網般龜裂,裂痕以他為中心呈輻射狀瘋狂蔓延,所過之處塵土飛揚,堅硬的巖塊被無形劍意震成齏粉,仿佛連空間都在這恐怖威壓下扭曲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