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比之前百零八人更強橫百倍的吸力轟然爆發!壇城內那些本就被大陣壓制、又被百零八人吸走部分功力的武者,此刻只覺丹田一涼,畢生苦修的內力如同開閘洪水,不受控制地順著經脈涌向體外!
“不——我的內力!”
“救我!公孫絕——!”
驚慌聲中,肉眼可見的各色光帶從四面八方匯聚,不再是射向百零八人,而是全部涌向公孫絕!
那一百零八個修煉饕餮神功的武者,此刻如同受到無形號令,紛紛單膝跪地,胸口的饕餮繡像爆發出刺目紅光,他們自身吸收的功力與體內原本的邪力,化作一道道猩紅光柱,精準地注入公孫絕體內,形成“繁星繞月”的恐怖景象。
公孫絕站在陣眼中央,任憑海量內力如江河倒灌般涌入。
他的身體在黑氣與紅光的交織中不斷膨脹、扭曲,青黑色的右臉皮膚下,仿佛有無數條活物在瘋狂蠕動,左臉的陰影則愈發深邃,隱約可見有慘白骨爪從中探出。他的氣息以駭人的速度飆升,每一次呼吸都讓天地靈氣為之紊亂,壇城上空的云層被這股兇煞之氣染成墨色,電蛇狂舞,卻不敢劈下,仿佛也在畏懼這人間魔神。
整個壇城,連同其中掙扎的武者、運轉的大陣、乃至百零八名饕餮信徒,此刻都成了公孫絕修煉邪功的龐大爐鼎。那黑洞般的吸力無孔不入,連空氣都被扯得發出尖嘯。
公孫絕仰起頭,發出一聲混雜著人吼與鬼嘯的狂笑,笑聲中充滿了對力量的貪婪與對眾生的蔑視,在被血色與黑氣籠罩的天地間,久久回蕩。
“閉嘴,難聽死了!”
張道一抬頭呵斥,紫色道袍在血雨腥風中獵獵作響,他仰頭望向陣眼中央狂笑的公孫絕,瞳孔里映著那半人半鬼的扭曲身影,眼中寒芒似要將空氣凍結。
聲音未落,他右掌已攜著沛然莫御的氣浪拍出,掌風未至,前方的空氣已被壓得爆裂出沉悶的音爆,直取公孫絕面門!
然而,就在掌印即將觸及公孫絕周身黑氣的剎那——
“錚!”
一道銀絲織成的光簾驟然橫亙在半空。張希素手中拂塵爆綻萬千銀絲,每一根都裹著懸停半空的血色雨珠,在他內力催運下,銀絲竟化作流淌的星河,帶著潺潺水聲,精準無誤地卷住了張道一的掌印。星河表面漣漪激蕩,將那狂暴的掌力層層卸去。
“師弟,何必如此急躁?”張希素聲音平靜,眼中卻掠過一絲復雜的光,“我在你面前扮了幾十年的溫和師兄,或許單打獨斗非你敵手,但若只是阻攔還是沒問題的,公孫絕神功將成,你還是別打擾他了。”
他手腕猛地一振,拂塵銀絲陡然暴漲數十丈,纏繞著的雨滴瞬間汽化,化作蒸騰的白霧與銀絲交織,竟在張道一四周形成一片波濤翻涌的“銀海”。無數水箭與銀絲編織成密不透風的羅網,帶著刺骨寒意,從四面八方涌向張道一。
“破!”
張道一甚至未曾睜眼細看,周身忽然流轉起一圈奇異的氣流。那氣流看似輕柔,卻帶著一股“無相無劫”的玄奧韻律,凡觸及氣流的銀絲與水箭,皆在半空中寸寸瓦解,化作最本源的水汽與靈光,消散于無形。
他一步踏出,銀色大海竟瞬間向兩側退避,剎那之間,身形已出現在張希素面前。
張希素瞳孔驟縮,滿是驚恐,剛欲再揚拂塵,卻見張道一掌心已印至他胸前。
那手掌看似平淡無奇,觸及他護體真氣的瞬間,卻爆發出一股無可抗拒的沛然巨力——不是蠻橫的沖擊,而是如同天地初開般的“分化”之力,竟將他數十年苦修的內息瞬間攪得紊亂不堪!
“噗——”
張希素如遭萬鈞重擊,整個人像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碎數道陣壁光鏈后,狠狠砸在幾十丈外的青石臺上,石臺轟然碎裂,他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胸前道袍,掙扎數次竟無法站起,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師兄,”張道一收回手掌,語氣淡漠如冰,“坐井觀天,可要不得。”
他不再理會倒地的張希素,足尖一點,身形沖天而起,直抵九宮八卦大陣的陣眼。此刻公孫絕正沉浸在吸收磅礴內力的狂態中,青黑的右臉已膨脹得近乎變形,察覺到威脅時,張口欲吼,卻為時已晚。
張道一凌空而立,雙掌合十,再猛然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