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日頭漸漸毒辣,曬在背上有些疼。
好不容易割完一行,宋英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看著長長的一行麥子只剩下短樁,還蠻有成就感的。
扭頭,她就看見宋天才割了一丈不到,再次無語。
眼珠一轉,她大聲喊道:“二叔,我割完一行了!”
旁邊地里的梅花嬸正站著歇息,見此就道:“哎喲,你家英娃能干得嘞!”
李氏手中鐮刀不停,笑道:“你家翠娃也不差,從早上到現在,我們割了多久,她就割了多久,也不喊累。
哪像我家這兩個,哄著哄著干,干一會兒還得讓他們做點別的,換個心情。”
“我才沒有被哄。”宋英忍不住反駁,而且她那是做別的活換心情嗎,忙得腳不沾地好吧。
宋二叔直起腰,毫不吝嗇夸贊:“英娃是能干,好好干,割完麥子,二叔給你抓黃鱔吃。”
宋英就扭頭道:“宋天,聽到沒,趕緊割,割完麥子有黃鱔吃!”
聽著她的話,宋二叔自然而然地望向宋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抓起一把泥土就朝宋天扔過去:“你個仙人板板,你在摸蛆呀!半天你才割那么點!”
宋天跳起來,躲開飛來的泥土,連忙喊:“我馬上就割!馬上就割!”
說完蹲下去,揮舞著鐮刀咔咔割了一大片。
宋二叔的怒氣這才消了些,罵了句“再給老子磨蹭,老子一坨子把你錘死”就重新彎下腰割麥子。
旁邊地里的趙小翠悶笑出聲,沖宋英比了個大拇指,宋英則回以挑眉,覺得解氣不少。
見宋二叔不再關注這邊,宋天才抬起來,瞪著宋英,咬牙切齒:“煩人精!以后你出嫁被婆家打了,我是不會去給你撐腰的!”
他覺得這個堂姐,是越來越討厭了。
以前只是在他闖禍的時候,在大人面前裝乖,襯托得他是行跡更加惡劣,讓他爹揍他的力道都大了不少。
現在倒好,她已經開始拐彎抹角地告狀了!
對他的威脅,宋英嗤之以鼻:“靠你撐腰?可拉倒吧,以后誰靠誰撐腰還不一定呢!”
宋天氣得牙癢癢:“走著瞧!”
一刻多鐘后,宋英又割完一行,她直起身再次報備:“二叔,我又割完一行啦!”
“能干能干!”宋二叔的聲音充滿笑意,帶著幾分哄的語氣,“好好干哈,干累了就歇會兒。”
旁邊地里的梅花嬸等人,自然再次夸起宋英來。
宋英就走到一處空地坐下歇息,她看著磨磨蹭蹭的宋天,關切道:“宋天,你眼睛是看不見了嗎?比劃半天咋不下鐮刀呢?”
宋天:“……”
“仙人板板,老子最后再給你一刻鐘,不把那行割完,老子就請你吃粑粑糖!”宋二叔的聲音傳來。
竹篾打在身上,疼痛連綿不絕,猶如粘牙的麥芽糖,故而村民常用‘粑粑糖’這種反話,指代竹篾打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