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來之前,申府也一直在找做藥膳的短工,如果真想讓申婉婷她們學藥膳,那個時候就可以,哪里需要等到現在。
但她又實在不明白,她們為什么現在要來學。
感動完孫女們的孝心,順安縣主笑瞇瞇望向林大夫:“鹿溪呀,你一個是教,三個四個也是教,勞煩你一起教吧。”
宋英眨了眨眼睛,四個?不是三個嗎?
還有,之前不是說要讓師父好好歇一歇,讓自己這兩天教么,怎么又變成讓師父教了?
她還沒理清楚,順安縣主牽著唇,笑吟吟道:“我看這短工契也別解了,以后宋英每日回來就教一教她們姐妹第二日需要做的藥膳,權當是師妹們給師姐打下手。”
師妹師姐?五小姐她們也要拜師父為師嗎?
宋英越聽越糊涂,一頭霧水。
這時,順安縣主看向了她:“宋英呀,以后你可就是大師姐了,要好好教師妹們,你們同齡人,也能玩到一處去。”
宋英沒有應答,而是望向了自家師父。
現在情形太亂,她看不懂,不敢輕易應答什么。
林大夫以為她在害怕,安撫地朝她笑了笑,這才開口道:“世間女醫寥寥無幾,多少女性患了帶下之癥都只能忍著,即便出身富貴也不例外。
若這這世上能多些女醫,我求之不得,故而無論是誰,只要愿意學,我就愿意教。
但拜師一說休要再提,幾位小姐金尊玉貴,哪能拜我一個賤籍之人為師。”
聽到前面的話,宋英正對自家師父佩服有加,感慨她的胸襟抱負,卻冷不丁聽到后一句的賤籍,一下怔住。
在本朝,醫者可不屬于賤籍,師父為何會這樣說?是自謙嗎?
軟塌上,順安縣主的神情有片刻僵硬,“什么賤籍不賤籍的,你醫治先太后有功,早已消了你的罪。”
林大夫眼底閃過一抹諷刺,卻沒有多說,只定定站著,態度很明顯,跟著學習可以,但她不收徒。
她態度堅決,順安縣主也沒有法子,只好退一步道:“婉儀,你們姐妹要好好跟著宋英學。”
她想了想,又偏頭道:“春桃,廚房里的事情,小姐們不熟悉,你跟著到廚房里伺候吧。”
宋英:“……”
四個人做一碗藥膳,這是要把藥罐抬著做嗎?
而且,春桃加入進去,三位小姐不會只在旁邊動動嘴皮子吧?那樣能學到什么?
冬月初二。
天氣轉寒,朔風緊起,晨間,鉛灰色的天空紛紛揚揚,落下一地雪白。
早飯過后,宋英便隨著林大夫出門,去了馬大夫的醫館。
冬日天寒,路人行人稀少,醫館也未開門。
宋英輕車熟路地上前敲門,不多時,里面響起林文軒的聲音:“來了!來了!”
半刻鐘不到,門吱呀一聲打開,林文軒裹著棉、縮著脖子散著發:“是不是風寒,今年比去年冬天還……”
隨著探出頭,他看清了屋外的人,“姑婆!宋英!你們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