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宋英被她突然的激動嚇了一跳,在她的印象里,師父一直都是沉穩淡然,基本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林大夫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深吸了口氣,收斂住情緒,道:“你把那位大夫的情況詳細說說。”
宋英想了想:“就這么多了,其他的徐大叔沒說。”
話落,她看見自家師父一下失望起來,不由小心翼翼問道:“師父,那位大夫是您認識的人嗎?”
林大夫望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夜幕,無奈地壓抑住現在就去徐家的想法,回答道:“很可能是。”
“是您很重要的人嗎?”宋英又問。
“是的。”林大夫的語氣輕了幾分,似是憶起往昔時光,臉上滿是追憶與悵然,“我找了他四十多年。”
“四十多年?”宋英驚呆了,她活了11歲,其中還有幾年是沒有記憶的嬰幼兒期,已經覺得人生十分漫長了,四十多年得漫長成什么樣啊!
旋即,她又奇怪起來:“既然是重要的人,那他走的時候怎么沒有告訴您他要去哪里?”
林大夫幽幽嘆息,許久才道:“明兒帶我去徐磊家。”
“好。”宋英應下,沒有繼續追問。
因著這件事情,吃完飯,林大夫沒有像往常一樣留在堂屋看書,整理手札,而是回了自己的臥房。
這一連串的反常,讓宋英心里跟貓抓似的,好奇的不行,費了好長時間,才終于靜下心來背書。
翌日,她睡得迷迷糊糊時,就被林大夫從被窩里挖出來,起初宋英還以為自己是昨兒睡得太晚,睡過頭了。
問明時辰才知現在才卯時初,就是以前在家里,除了農忙季節,她都是卯時中才起。
“師父,這也太早了吧!”
“就今兒例外一天,我們先去找那個徐磊,你一會兒回來補覺。”
宋英:“……”
冬天的清晨,天亮得很遲,這個點,還是黑漆漆的,師徒二人走在街上,一個人也沒有。
宋英想,若非昨晚說的時候已經快宵禁了,只怕師父會摸黑去徐家。
穿過一條條街巷,到徐家時差不多卯時中,天依舊是暗的,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有早起人們忙著挑水做飯、灑掃清潔,以及送菜送貨等。
但徐家并沒有動靜,顯然父子二人還在睡覺。
宋英指了指破敗的木門,道:“就是這里了,現在就敲門嗎?”
林大夫毫不遲疑地點頭。
宋英便也顧不得會擾人清夢,砰砰砰敲響了木門。
一連敲了好久,屋里終于響起徐磊的聲音,帶著些被吵醒的怒氣:“誰啊?”
“徐大叔,是我!回春堂的藥童!”
屋內的徐磊愣住了,昨兒已經說好銀針得至少半月才能打造好,怎么今兒就來了?
旋即他想起昨日拜托之事,一個激靈,直接從床上跳起來,裹了件棉衣就往外沖。
打開院門,看見外面立著位中年婦人,徐磊激動不行:“小宋大夫,這位莫非就是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