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宋英又問:“你們林家也是御醫嗎?”
“不是,我曾祖父是御史,高祖父官至尚書,出事的時候若他還在,家里也許會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落到今日的下場。”
宋英不懂官場,不知道御史是做什么的,但尚書她知道一些,申狀元就是尚書,權力最大的官內閣大臣們,也會掛尚書的名銜。
如果林家當尚書的那位還在,林家真的有可能不在株連之列。
現在林家想要洗刷冤屈,大概只有找出當年皇后中毒的真相,證明江太醫沒有下毒才可以。
正經算起來,江太醫是他們師門的祖師,無論是作為徒孫,還是從合乎情理來看,她都相信江太醫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傻到在安胎藥里下毒。
而且,他作為負責貞惠皇后保胎的太醫,還得防著別人下毒,那碗安胎藥在進貞惠皇后口之前,必定是測試過無毒的。
是貞惠皇后身邊有內鬼,在藥入她口之前下的毒?
想到這里,她問:“皇后喝藥前會用銀針驗毒嗎?”
“這是當然。”說起這個,林文軒就十分氣憤,喝之前明明是試過毒的,還是當著貞惠皇后以及她宮里的嬤嬤太監們的面驗的,完全可以證明不是藥的問題。
“那驗了毒之后,又經過了哪些人的手?”宋英又問。
林文軒明白她懷疑的點,搖頭道:“貞惠皇后也十分謹慎,驗完毒后,她都是親自端起來喝,不經旁人之手。”
“那安胎藥肯定沒問題呀!”宋英也氣憤起來,“那個乾德帝怎么當皇帝的,這不明擺著的事,怎么還能冤枉師祖!”
“你小聲點,這些話可不能讓外人聽見。”林文軒制止她。
宋英氣得不行,放低了聲音,“師祖真是太慘了,遇上這么個昏君。”
頓了頓,她問:“我們現在的皇帝不昏庸吧?”
“這我可不知道。”
宋英嘆了口氣,皇帝離他們太遠了,但他的想法、作為,卻能決定他們的生死。
有一點確實沒錯,毒發作的那么快,必定是最后才下的。
“安胎藥沒有問題,毒又會是下在哪里的呢?”
林文軒輕嘆口氣,“這一點姑婆查了很久,連當時貞惠皇后喝藥的碗都檢查過,邊緣也未被人抹毒。”
宋英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在碗上抹毒怎么讓人中毒,不由震撼千奇百怪的下毒方式。
師父連這么刁鉆的中毒方式都想到了,還會有什么可能呢?
突然,她想起申婉婷問的能毒死人的相克藥材,不由一震:“是藥物相克?”
把一種藥放進貞惠皇后宮宴上要吃的食物里,再把另一種藥放進安胎藥里,兩種藥分開無害,但先后服食就會中毒!
也許用不著這么麻煩,直接選安胎藥里的某種藥材的相克之物,都不用擔心被兩位太醫查出藥里多出了東西!
宋英越想越覺得應該就是這樣下毒的!
她激動得站起來,很想現在就去找師父,告訴她卻聽林文軒道:“難怪姑婆會收你為徒,你與她想一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