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姜娘子,圓圓胖胖的年輕婦人,一個絡腮胡青年壯漢,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竟然還有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男孩。
陳知縣官服加身,高坐上方,頭頂一塊寫著‘明鏡高懸’的牌匾,兩邊站了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均是一臉嚴肅。
這森嚴的氣息,迫人的威壓讓宋英等人不禁心中膽怯,幾個膽小雙腿已不受控地戰栗起來。
帶他們過來的捕快上前回話:“稟縣尊,宋英等人帶到。”
說完,扭頭瞪道:“見了縣尊,還不跪下。”
宋英等人忙跪下去。
“抬起頭來!”上方傳來陳知縣威嚴的聲音,“民婦趙姜氏,人來齊了嗎?”
姜娘子飛快地看了看宋英等人,道:“回老父母,還有一位婦人沒來。”
啪!
陳知縣把驚堂木一拍,喝道:“怎么回事?”
帶他們來的兩個捕快撲通跪在地上,一人道:“回縣尊,屬下不知,他們說人齊了。”
眼見捕快要把鍋甩過來,袁清朗聲道:“老父母明鑒,兩位差爺只問了一句,不等我等回答,就連番催促,一路上也禁止我等開口。”
陳知縣看向他,驚訝道:“這不是嘉湖書院的袁清么?”
“承蒙老父母惦記,正是學生。”
陳知縣很快收斂了驚訝,淡淡道:“你是書院學子,起身回話吧。”
“謝老父母。”袁清站起身。
宋英等人均羨慕地仰頭看他,這就是讀書人,這就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雖然朝廷規定,有了功名的讀書人,可以見官不跪;但有些知縣為禮重讀書人,有些尚未考取功名的讀書人,也會給予優待。
“那婦人為何沒來?”陳知縣問道。
“回老父母,那位是賣木簪的攤主,她家住的遠,見今兒做不了生意了,就先走了。”
陳知縣點點頭,沒有追著這個問,而是審問起那兩位少年。
聽著審訊,宋英才明白,那兩個少年就是導致今日擁堵的罪魁禍首。
原來,左邊那位叫鄧豪的少年買了個油餅邊走邊吃,今兒人多,走著走著被人撞了一下,拿著油餅的手一歪,好巧不巧,懟到了另一位叫董川的少年身上。
董川是家中幼子,以前一直撿兩個哥哥的舊衣裳穿,今年父母好不容易給他做了衣裳,結果剛在街上逛了這么一小會兒,新衣裳就被弄臟了,當即火冒三丈,罵道:“沒長眼呀!”
鄧豪也是火爆脾氣,立刻罵回去:“你吃屎了,滿嘴噴糞!”
“你敢罵老子?”
“罵你怎么了?老子還敢打你!”
就這么幾句話,兩個少年就擼起袖子打了起來,周圍的人聽到動靜,紛紛圍過去。
有人勸架,也有人單純只是看個熱鬧,那位跪著的圓胖婦人,也牽著兒子擠到了最前面看熱鬧。
看著看著,旁人伸出一雙手,劈手奪過她兒子,抱著就擠到了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