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忍不住譏笑,“誰讓你清高不去的,這會兒看雁行姐她們得了首飾又眼紅。”
宋英完全不理他,只望向羅雁行她們。
“沒有,陳公子應該是忘了。”羅雁行說道。
宋英嘖了一聲,望向袁清,“這是沖你來的吧?”
羅雁行等人錯愕,不明白她這話什么意思?
卻見袁清輕輕點頭,宋英隨即露出了然的神情,感嘆道:“真是好大的手筆。”
“不是,什么意思呀?”羅雁行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其他人也是一臉懵。
宋英望了眼袁清,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她便給他們解釋:“當時,陳云澤只是被擠在人群里,并不是一定會有危險,所以他所謂的救命之恩,壓根站不住腳。”
“不、不算救命之恩嗎?”羅雁行有點茫然,“那他為什么要找我們報救命之恩?”
之前她是覺得100兩有點多,但她確實覺得自己今日做了一件好事,雖然不是人人都會在事后找她道謝。
但先前去縣衙的路上,那些認出她的人,都會前來道個謝。
陳云澤出身富貴,出手闊綽,他的道謝不是普通人那樣的口頭道謝,也說得過去。
宋英看出了她的所想,道:“100兩銀子,對富貴人家來說,也是很大一筆了。”
“這樣啊,”羅雁行頓時覺得荷包里的100兩銀子有點燙手,“那他為什么要給我這么多?”
宋英望了眼袁清,“他應該早就認識袁清,借著這個所謂的救命之恩,來與他攀關系。”
“不可能!”宋天第一個反駁,“人家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犯得著跟袁清攀交情么。”
不僅是他,連羅雁行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提醒宋英:“不僅是西街好像鋪滿,金滿樓、天香樓這些有名的店鋪都是他家的。”
袁珊雖也覺得有些荒唐,但又打心眼里希望這是真的,遂道:“怎么不可能,我哥在嘉湖書院,來往都是官宦人家的公子。陳公子家再富有,也是最低等的商人!”
宋英看著羅雁行他們,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出身最底層的人,誰都能欺負,無論是商人還是官宦,他們都招惹不起,也分不清,便統稱為富貴人家。
因此,他們以錢財分階級。
在他們眼中,家里窮得揭不開鍋的袁清,與他們是一樣的底層人,甚至更差一點;穿錦衣華服的陳云澤則是高不可攀的人。
殊不知,袁清早與他們不是同樣的人,他是正經的讀書人,與宋天他們這些去學堂里認幾個字的不一樣。
知縣是讀書人,知府是讀書人,巡撫是讀書人,內閣首輔也是讀書人。
而以袁清如今展現出來的天賦,遲早是他們中的一員。
故而,知縣優待他,令他面官不跪;他們在知縣面前要稱小民,而袁清自稱學生。
大乾,是讀書人的天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