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擰眉:“飾品不是只看重量的,這只金鐲子工藝之精巧,價格絕不會低于50兩。”
袁珊卻是毫不在乎:“50兩也沒什么吧,陳公子為了與你結交,可是給了羅雁行100兩,我是你的親妹妹,還不能收個50兩的金鐲子呀。”
見她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袁清沉下了臉:“你是我妹妹,你收下相當于我收下了。”
“陳公子為人那么豪爽,哥你與他來往多好……”
“小珊!”
沒等她說完,袁清便沉聲打斷,他抿著唇沉默了好一陣,才忍下怒氣,耐著性子解釋:“商人無利不起早,他這么大手筆哪里只是想與我結交。”
“那是為什么?”
袁清深知若不告訴她,不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以后這種情況還可能發生,當下就娓娓道來:“陳家老夫人的哥哥是東陵縣的知縣。
今年五月的大雨,我們清水縣雖然沒有形成洪澇,下游的東陵縣卻是遭了災,不少人家的田地都被沖毀了。
經過大半年,還是有很多災民沒有安頓,但是東陵縣的常豐倉里已經沒有存糧了。”
“東陵縣缺糧與陳公子與你結交有什么關系?”袁珊很是不解,他們家只是貧窮的農戶,還沒有陳公子有錢呢,也沒法拿出錢來買糧食給東陵縣。
“你聽我說。我們清水縣不僅有一個常豐倉,還有一個預備倉,今年五月的雨又沒造成災害,存糧充足。
東陵縣知縣想從我們清水縣借一批糧應急,但是新來的陳知縣不同意。
老師與沈知府是同年,關系很好,陳家應該是想讓我請老師出面與沈知府說說,讓沈知府下令陳知縣借糧給東陵縣。”
袁珊被繞得有點懵,理了好一會兒才理清頭緒,“這圈子兜得也太大了,陳家為什么不直接找陳知縣,嗯,他們都姓陳,說不得是同宗呢。”
袁清搖頭,“陳知縣是閔地人,與陳家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你以為陳家不想直接與陳知縣搭上線么,是廢了小半年的功夫都沒有成功。”
袁珊想了一陣,又問:“既然清水縣有那么多存糧,為什么不幫一幫東陵縣呢?雖然現在天暖和些了,但沒有太陽的時候還是很冷的,那么多百姓都沒有家,再沒有吃的,會被凍死餓死很多人的。”
“官場上的人自有他們的考慮。”袁清抿了下唇,“這里面的水深著呢,你想想,五月的雨毀了麥子,但下半年并沒有災。
按理說,只要官府開倉放糧,讓百姓撐過幾個月,等到稻谷成熟就好了。為什么東陵縣的災民現在都流離失所?”
袁珊搖頭:“我不知道。”
袁清眸光微冷:“因為五月災后,東陵縣并沒有開倉放糧,百姓們沒能撐過那幾個月就淪為了流民,田里的稻谷根本沒人種。”
“東陵縣的知縣也太壞了吧!”袁珊驚呆,旋即便覺得手上的金鐲子有些燙手,急道:“那現在怎么辦?我拿了金鐲子,是不是你就一定得把事情辦妥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