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又被噎了半死,半晌后終于放棄了賣胰子的事,轉而道:“老子不想跟你說,你個短命娃兒一天天謊話連篇,喊你給你弟弟找個活,你推三阻四,轉頭沒兩天就給你二姑找到了活,究竟是你弟弟跟親,還是你二姑跟你親?”
宋英毫不猶豫:“肯定是跟我二姑更親呀,她可是給我喂了將近一年的奶,二嬸喂了我一個月,我都記得起她的恩情,二姑喂了我快一年,這恩情我肯定得記到起!”
李氏氣得發抖,“老子說一句,你要頂十句!好好好,跟你二姑親去!以后被婆家欺負了,也不要回來找你弟弟去給你撐腰!”
“二姑從小就聽你們的話,什么都想著弟弟,被李武打了,回娘家來,二叔咋沒有去給她撐腰?靠宋天給我撐腰?”宋英都無語地笑了,“算了算了,我怕他喊我忍,靠他我還不如靠雁行,雁行打架比他還厲害些!”
“老子的話你真不聽是不是?”李氏放棄了言語說服,抄起響殼棒就追著宋英打。
宋英早不是當初那個畏懼良多的飄零孤女,自然不會站著讓她打,繞著院子跑,李氏的棒一下都沒打到她。
楊氏見婆孫倆針尖對麥芒的,根本沒法好好說話,擔心兒子的前途,趕緊道:“娘,英娃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有什么話都得吃過飯再說,今兒咱們一家人歡歡喜喜吃頓團圓飯。”
她的重音落在了一家人上。
宋英暗暗撇了撇嘴,到底是順著這個臺階下了,否則便沒完沒了了。
楊氏又道:“你奶奶不是那個意思,上回你不是說讓天娃學做席么,我們后面商量了一下,這個提議確實好,天娃從小就好吃,真要學成了那手藝,便是后面再沒出息,去跟人家做席面的時候,也能蹭頓好的吃,不至于餓死。
但是,婚喪嫁娶,一般也就年末多些,席面做得再好,那么短的時日,賺的錢也多不了。英娃你在城里方便,幫你弟弟問問,有沒有哪家酒樓飯館的廚師需要收學徒的?”
普通的飯館食肆,都是商戶自己開的,根本不可能請什么廚師,而城里的酒樓,在以前只有天香樓,楊氏雖然說的是酒樓飯館,一副不挑的模樣,實際上盯住的,是天香樓的廚師。
宋英想到了仁和街新開的如意樓,剛開張,也許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便點頭道:“我回頭問問。”
“好好好。”楊氏喜笑顏開。
李氏的神情也舒展開了。
宋英忙又補了句,“只是問問,不能保證哈。”
李氏與楊氏的神情便僵了僵,而后楊氏強笑道:“行。先不說這些了,二嬸去做飯,娘,今天就吃這些新鮮肉吧。”
李氏略一沉吟,同意了,楊氏便從宋英手中接過那條肉,去了灶房。
宋英懶得在院中里與李氏一起,省得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干脆去了灶房幫楊氏燒火。
不一會兒,灶房就傳來楊氏的聲音,“哎呦你快出去,灶房里灰多,別給你衣裳弄臟了。”
倒有了幾分把宋英當客人,慎重對待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