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這時忙里回了一句,“這位考生可不是寒門學子,而是白同知家的公子。”
宋英一聽就不是很想去了,白同知家的公子就是曾經刁難過她的白氏兄弟白蘅,而那白亮是他的堂弟,也就是白同知的親侄兒。
當初被他們發現身份后,宋英很是擔憂了一陣,唯恐他們報復,但不知為何,兩人一直沒有動作,宋英也就徹底拋開了此事。
旋即,她又奇怪起來,按理來說不應該呀,悚場說到底是心病。
對普通寒門學子來說,縣試是改變命運的機會,因為足夠重要、足夠看重,才更是緊張。
另外,寒門學子少見官吏,又從小耳濡目染父母對官吏的懼怕,到這縣衙考試,膽小的自然心有怯怯。
若再背負著一家子孤注一擲的沉重希望,加上對自己實力不自信,各方綜合,更易悚場。
但對白蘅白亮兄弟來說,別說縣衙了,府衙對他們來說都完全沒什么好怕的,官吏也是天天見,衙門里的差吏們見了他還得點頭哈腰行禮。
而他們考砸了,家人也不至于就去吃糠咽菜了,怎么就悚場了呢。
莫非白家對他們管教甚嚴?考砸了家里會給他來個很兇很兇的家法伺候,打得幾天下不了床?
兩兄弟的性格在她心里過了過,她覺得悚場的是那白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雖說白亮在書院里的成績更差些,但他性子火爆,不像是壓力大到會悚場的人。
很快到了白家的馬車,果然如她的推測,悚場的是白蘅,白亮在旁邊急得不行。
看見宋英,面上很是不自然,旋即就不滿地對差役嚷嚷:“怎么叫她來?一個小丫頭能看什么病,還不快去叫陳大夫、李大夫來!”
“亮兒,不得無禮。”
一旁的貴婦人喝止了他,焦急又歉意地對宋英道:“你便是林大夫的徒弟,小宋大夫吧,快給我兒看看!”
帶宋英二人過來的差役安慰道:“夫人放心,剛才這位小大夫已是治好了一位悚場的考生,醫術高超著呢。”
宋英忙道:“僥幸而已,我這些末醫術,不敢稱高超。”
激將法的前提是對方不知情,這都道明她是來治病的,還怎么使用激將法。
說著,她照例先摸了脈,眉頭霎時皺起。
同知夫人一見她這表情,更是緊張了,“小宋大夫,我兒情況怎么樣?”
宋英看著眼底青黑、面色憔悴的白蘅,清咳了兩聲,讓出位置,“師兄你來。”
林文軒有點狐疑,雖說他是師兄,但這幾年宋英奮起直追,摸脈方面已然勝過他,她拿不準的脈象,他來有什么用,應該趕緊喊師父呀。
懷著狐疑,林文軒搭在白蘅的手腕處,很快,他的神色變得很微妙,給同知夫人急得不行,“我兒到底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