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宋英站起了身,將凳子讓給了陶氏。
見是宋英認識的人,林文軒也站了起來,將凳子讓給袁珊坐。
陶氏是長輩,面對宋英的讓座也不推辭,坐下了。
袁珊也想坐下,被她重重打了一下:“你年輕人,有什么累的,哪能讓小林大夫給你讓座。”
訓斥完,又對林文軒道:“她不累,讓她站著就是了。”
林文軒道:“我們坐了許久,也是該起來站一站了,讓這位妹妹坐吧。”
如此,陶氏才不再推辭,讓袁珊坐下了。
馬大夫與陶氏也是認識,便與她交談起來,“你們村離得這么遠,這么早就趕來,怕是寅時就起來了。”
陶氏點頭:“我們在家也是睡不著,早些趕過來看著,心里也踏實些。”
話雖這么說,但剛才的飛卷事件,顯然讓她踏實不了,與馬大夫說著話,不時還望一望龍門,暗自打算等人散了,再去找差役詢問一番。
這時先前去了縣衙里等候的崔太太等官眷,聽聞此事,也派人出來詢問,面對陳府的下人,差役們總算是好聲好氣的回答。
“我們都是粗人,大字不識一個,哪里能知道卷子上寫了什么,卷子拿進去,自有負責里面的兄弟送去,這考試期間,我們差役之間也是不允許通傳信息的,還請不要為難我們。”
聽了這話,陶氏只得歇了再去找差役詢問的打算,耐著性子等待起來。
不一會兒,龍門再次開啟,兩位差役架著一位考生出來,那考生面白如紙,額頭涔涔冒著冷汗,嘴上卻是一個勁兒喊:“我不去看大夫!讓我把卷子寫完!”
一差役勸道:“小官人還是下次再來吧,你蹲在茅房里就出不來,總不能在茅房里考吧?”
那考生涕淚滿面,“讓我進去考,我寧愿拉在褲兜里,也要把卷子寫完。”
聽著這考生的話,等候的人們沒有嘲笑,都是感慨起讀書的艱難。
這時,這位考生的家人也是認出了他,又是心疼又是著急,上前攙扶詢問,“進去的時候都好好的,怎么就這樣了?”
一差役回答道:“許是受了涼,卷子寫到一半,還未到時間便要上茅房,進去老半天都出不來,我們的人進去一瞧,已是拉得腿軟腳軟,站不起來了。”
這考生的家境顯然不是特別好,他的老娘與妻子聞言均是流淚,其母瞪著其妻,“我不是讓你晚上別睡,看著點他么?是不是被子沒蓋好?”
其妻委屈得不行,“昨晚兒媳整宿都看著,被子一直都是蓋得嚴嚴實實的,早上去煮飯前,也是喊了娘你去看著的。”
其母也想起這茬,急得直跺腳:“天老爺耶,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錯?怎么就受了涼喲?”
為了供兒子讀書,親戚都借了個遍,就等著此次童子試中個秀才回來,誰曾想,縣試才開始,竟就這樣被扶著出來了。
“老人家別哭了,受涼只是我們兄弟的猜測,具體是不是,還得請大夫看過才能確定,先扶去大夫那邊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