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著等袁清出來問幾句,不想有差役喊,原是有不少考生都染了風寒,一直強撐到結束,這會兒已是虛脫,宋英便與眾大夫一起去診治了。
人群中的沈旌心情好得不行,望了望龍門內,“袁兄怎么還沒出來?”
附近的考生均是羨慕不已,特別是嘉湖書院的學子,有人道:“袁清記憶不錯,記住的應該更多,這次縣試看來他是差不多考中了。”
縣試就取五十人,有人確定考中,其余人便少了一個機會。
不多時,袁清出來了,沈旌趕在陶氏與袁珊之前迎上去,“第一道四書題,我們曾經在文府上看到過,你還記得吧?”
袁清無語,沈旌這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想想自己身份特殊,押對題會讓人懷疑陳知縣泄題給沈家,這種事情悶聲發大財就是了,怎么還鬧得人盡皆知。
他不動聲色掃了眼四周的考生,果不其然,不少人眼里的懷疑都要溢出來了。
他輕嘆口氣,幫沈旌洗脫嫌疑,“記得,惠嘉八年會試的會元之作。”
沉浸在撞大運的喜悅里,沈旌完全沒有察覺這些微妙,仍是興致勃勃:“你記憶力比我好,記住的應該更多,我就記住了破題一句,不過沒關系,題破對了,文章就成了一半,今次縣試我們兄弟取定了!”
“我是還記得大概,不過我是自己寫的。”
“啊?”沈旌錯愕,那些羨慕得不行的考生也是錯愕,考場上押對了題竟然不寫,這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陶氏焦急,擠進一堆考生里,急問:“怎么不寫?這種好事情,旁人求都求不來?”
“奶奶,您怎么來了?”袁清這個時候才發現陶氏的存在,不由驚愕,再望了眼,又發現了人群外的袁珊。
“你考縣試,我自然是得來看一看。我問你,押對了題怎么不寫?你這孩子,怎么那么不知道變通,咱又不是作弊,押對了題也不寫。”陶氏越說越是急得跳腳。
為了爭一口氣,她一意孤行,先后供丈夫、兒子、孫子念書,奈何丈夫兒子都不是那個料,家底都掏了個干凈,好在孫兒有天分,怎么在城里讀了幾年書,性子變得迂腐起來。
“奶奶您別急,聽我說。”袁清忙是解釋,“孫兒當初也是細細想過若是自己遇到,該如何作答,這縣試,孫兒想憑自己的真才實學,也相信自己有那個能力!”
這大庭廣眾之下,袁清自是不可能將自己真正的想法說出來,不過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讓周圍霎時一靜。
旋即便有考生拍案叫絕,“說得好!這位兄臺實乃君子,才是我輩楷模!在下鄭毅,想與兄臺交個朋友。”
袁清還了一禮,“在下袁清,幸會!”
鄭毅又道:“期望與袁兄同赴府試。”
他之后,又有不少人上前,來與袁清結交,看得沈旌不太高興,直言道:“袁兄,你這也忒不厚道了,襯得我多小人似的。”
“你給我閉嘴!”一道女聲響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