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兒臉上又是一紅,這會兒她也是明白過來,圓融道長所說的財運就是一個托辭,想來是知道今日朱老爺家有喜事,才讓她過來順便討個賞錢。
真要論財運,豈非今日這里所有人都有財運。
她又何嘗不知剛才若是學著小宋大夫,說些好聽的話,朱老爺給的賞錢會更多,但她從未與富人說過話,又是如此近的距離,當時只覺臉上滾燙,腦海一片空白,能說出恭喜,已經是極限了。
她咬著唇,眼中水汽氤氳,哽咽道:“謝謝。”
*
翌日天和景明,宋英踩著晨曦來到,這會兒剛開門,還沒有病人,馬大夫與林文軒都在吃早飯。
看見宋英,林文軒就問:“昨兒袁清他們去鋪子里了嗎?你知道他們考中沒?”
宋英頓了下,袁清與沈旌都在圈內,是前二十名,沈家喜得不行,聽說沈夫人當時就帶沈旌去租住的院子慶賀,還拉了袁清一起,昨兒他們自然是沒有時間去鋪子里報喜的。
況且只是縣試第一場,雖說通常而言,在團案內圈的考生不會掉出去,但也有萬一,還不能十足確定就是縣試考過,也沒有人這會兒就大張旗鼓的宴請報喜。
但今兒早上,袁清告訴了她結果。
她眸光閃了閃,道:“沒有,不過他們倆不是見過第一道四書題么,想來應該是考中了。”
林文軒咬了口包子,有些懷疑:“就押中了一道題,不太能保證考過吧?”
馬大夫道:“虧你家以前還是書香門第,你知道還沒有你師妹多,科舉重八股、重首場、重首題,通常來說,第一道題是四書題,意為四書取士,五經定名次;
但有些考官不按常理出牌,第一題考五經,第二題才是四書,那便意味著是五經取士,四書定名次。
這次縣試首場既然是四書題,就意味著是四書取士,這道題答得好,九成九就是取定了,剩下的只是名次高低而已。”
“哇,師叔你知道的好清楚呀!”宋英贊嘆,把話題拉遠,“你以前也考過舉業嗎?”
馬大夫搖頭,“我幼時,家里都揭不開鍋,哪有錢送我去讀書,以前跟著師父師兄們,這些常識還是知道的。”
最后一句,他說的有些悵然。
“發案了,第二場也該快考了吧,師叔,我們還要去考棚外面候診嗎?”宋英暗罵了自己一句,再次把話題拉開,免得馬大夫沉浸往日傷感。
“不用,團案五十名,加上副榜的六七百名,攏共也不到八百多人,況且第二場重要程度有限,沒有那么大的壓力了,用不著那么多大夫,縣衙只叫了李大夫他們濟世堂去候診。”
林文軒擠眉弄眼地調侃,“師妹要失望了,這下賺不了錢了。”
宋英白他一眼,“不指望那點。”
本來這一次她就沒打算再去賣糖賣姜湯,經過上回她那一遭,想必很多考生自己就會帶糖,姜湯倒是不一定。
而且,她本意也不是想靠著考生們發財,賣得那么便宜,賺的還沒有她出診診金的百分之一,若非有朋友參考,她還費事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