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經過,看著母子二人的言行相處,宋英已大致猜著這書生悚場是因背負了無盡的壓力,特別是家人的殷殷期待。
最初學識不夠,兩次落第,本來以他的年紀,不算什么的,但因為背負了一家人的期待,特別是全家傾其所有供他讀書,這壓力便越發的大了。
第三次再考時又運氣不好,遇上了很難的截搭題,就此開始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再往后,壓力越發大,悚場也越發嚴重。
明白了病因,她就有了主意,嘴上卻是道:“我記得在哪本書上偶爾看到過類似的情形。”
母子二人俱是欣喜,期待地望著她。
宋英微蹙著眉,作思索狀,想了好半晌方道:“具體的記不大清了,但那書好像在家里,這樣吧,你們明兒再來,今晚去回去找找。”
“不能現在就回去找嗎?”盧母切詢問,“現在時間還早,沒有病人來,再者,這里不是還有馬大夫他們么。”
“大娘,這離院試還好幾個月,你不急在這一日吧。”
這是唯一的希望,盧旭唯恐惹惱了宋英,不告訴他們治療之法,當即拉了拉母親,也勸說道:“娘,不急在這一時,小宋大夫剛從城北趕過來,這會兒回去,再過來一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怎好因為我們,耽誤她一上午的時間。”
盧母瞪了他一眼,想要數落幾句,礙于宋英在場,沒好意思說出口,笑了笑,妥協道:“成,那我們明兒再來。小宋大夫,這事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晚上回去一定要找到那書啊。”
“放心,一定找出來。”
宋英應了,盧母仍是不放心,又再三囑咐了好幾次,才帶著盧旭離開。
等他們離開,馬大夫走了進來,狐疑道:“你家里的醫書都是從你師父那拿的吧,我怎么沒看到過治悚場的病例?”
“我哄他們的。”
馬大夫:“……”
“那你打算怎么治?”林文軒洗完碗出來,很是好奇地追問。
“秘密。”宋英神秘一笑,轉而看向馬大夫,“師叔,我今兒下午要早一點回去。”
很顯然,早回去是為了治療那書生的悚場,馬大夫自然沒有不允的,這讓林文軒越發好奇起來,古往今來悚場的考生不少,基本都是無藥可醫。
他心里貓抓一樣,到下午申時中,宋英提前離去,他更是抓心撓肝的想知道,恨不能跟著一起走。
離開回春堂,宋英一路出了城,直奔清風觀。
道觀位于半山腰,少有人來,大門開著,里面草木扶疏,清幽寂寥。
宋英扣了門,許久沒有聽到應答,便兀自走了進去,“有人在嗎?”
她一邊走一邊詢問,一直走到供奉神像的殿堂門口,才終于聽到一蒼老的聲音回答,“有人,稍等,就來。”
不多時,就見那日的圓融道長手握鐮刀,從旁邊的大樹后鉆了出來,衣擺掀起來扎進腰帶里,鞋子上滿是泥土,應該是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