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么長的時間,何甜語已經想清楚應對之法,一到花園內,屏退眾人,她就道:“不管你信不信,當初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沒有告訴家里。”
“不知道我們沒有告訴家里?”宋英狐疑地打量著她,她怎么聽著這話那么奇怪呢,好似她們采草藥賺錢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一樣?
難道是她們來醫館賣的時候,被何甜語瞧見了,便以為這在她們村是公開的事?
不應該啊,她們賣草藥時十分謹慎,特別何甜語還是富戶家的小姐,就她那穿著打扮出現在西街,定然會吸引人視線,她們不可能留意不到。
念頭閃過,她道:“是不是有意的,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們在賣草藥賺錢的?”
何甜語垂眸,遮住眼底的復雜,“這個我不能說。”
如果在最初那段時間,聽到這個回答宋英肯定會氣炸,但現在她很平靜,很是認真的分析道:“你不能說,便是涉及到你的秘密,那就不可能是偶然路過時瞥見我們在賣草藥。
那么情況可能有兩種:第一,我們內部某個人因為某種原因告訴了你;
第二,你偷溜出來,喬裝打扮路過回春堂或者干脆就在回春堂的時候,看見了我們在賣草藥。
我們村的女孩與你沒有來往,這幾年也沒有誰因為你獲得好處,相反,你說破我們的秘密后,我們背上了藏私的名聲,她們賺的錢還被家里分走一大部分。
這幾年除了我們幾個小的,都陸續出嫁,也沒有誰突然多出什么好東西或者一大筆錢,所以,是我們內部人向你泄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么就只能是第二種情況了,你喬裝打扮時路過看見了,什么樣的秘密讓你需要喬裝秘密前去呢?”
面對她這委婉的威脅,何甜語八風不動,淡淡指出她言語的漏洞,“緣何一定就是我自己看見的,不能是我家下人偶然看見后,告訴我的么。”
“但你那次去我們村,不就是沖著我去的么!”
何甜語一驚,當即就要否定,剛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字,就見宋英逼近一步,連珠帶炮般道:“之前二妮姐她們經過,你什么都沒說,只在我時,道破我們在采草藥賺錢,不就是沖著我來的么!
我與你究竟有什么怨?什么仇?你要這樣害我?”
每說一句,她就上前一步,目光冷厲如刀,死死盯著何甜語的眼睛。
何甜語連連后退,再無先前的淡定,幾步之后,后背抵上柱子,再無后退的余地。
微涼的木頭讓她的慌亂少了一些,暗暗告訴自己不要怕,現在的宋英還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農家女孩,并非那個被京城命婦們追捧的將軍夫人,自己也不再是那個受主母磨搓,艱難求生的小妾。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冷靜下來,抬眸回望宋英,道:“沒有仇、沒有怨。我剛才說了,我并非有意。”
她那么快就恢復了鎮定,宋英有些驚訝,聽見這回答頓覺像是被塞了一口棉花,又憋悶又無處使力,“你沖著我去了我們的村子,特意等在那里壞了我的好事,還跟我說沒有仇沒有怨,你騙鬼呢?”
“我沒有騙你,真的只是無意。”何甜語抿了抿唇,斟酌著言語,“那天跟著我嫂子去你們村,確實是想看看你,但我只是好奇而已。”
宋英望著何甜語那雙真摯的眼眸,有點懵,經驗告訴她,何甜語說的是真話,但是,“好奇?我有什么值得你好奇的?你們家的人也談論我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