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官府也要考慮影響,那名傷者受傷嚴重,生死本就不好說,若是因為救治這樣的病人不力,就要定大夫的罪,以后哪個大夫還敢接治這樣的傷患。”
宋英想了想,確實也是這個道理,“希望齊大夫經此一事,能潛心精進醫術,以后再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
將彭家小兒的脈案寫完,外面天色漸晚,宋英趕回家。
幾日未見,糖糖想念得很,鼻子又靈,宋英剛拐過彎,步入云水坊,就看見雪白的大貓身姿矯健朝她奔來。
前爪剛沾地,后爪已騰空,脊椎在奔跑中拉成一條繃直的弓弦。
又仿若閃電,眨眼的功夫已經奔至近前,前爪猛猛一踏,沙土在它的爪子下炸開,掀起一片黃沙;兩只后腳一個帥氣的斜向滑行,才堪堪止住速度,當然,又免不了掀起一陣黃沙。
宋英后退幾步,飛快地掩住口鼻,以防沙土被吸入。
腳邊的糖糖剛止住,就仰起頭用很夾的聲音沖她喵喵叫。
宋英顧不得黃沙,猛地蹲下一把捂著它的嘴,“仙人板板,沙子吸嘴里去了。”
糖糖不管,掙開她的手繼續喵喵叫,還親昵得用腦袋蹭她的手、她的腿。
“行,摸摸,摸摸,不要叫了,嘴巴閉上。”一邊說著,宋英一邊趕緊撫摸它的腦袋。
糖糖果然是不叫了,開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那聲音響得喲,宋英都懷疑久久未平息的沙土是被這些咕嚕聲震起來的。
只要她一停下,它就微弓著背繞著她走啊、蹭啊,并時不時抬頭喵喵叫幾聲。
這架勢,若是放任它在地上,宋英也別想好好走路了。
她干脆一把將它抱起來,一邊走一邊撫摸著它的腦袋。
好幾天沒有擼貓,還真是想念這手感。
糖糖之前的異常行為引起了羅雁行的注意,她以最快的速度將手頭的事做好,就跟出來,正好看見宋英抱著糖糖回來。
“我就說糖糖怎么突然竄出去了,這家伙不會真成精了吧,隔著門窗墻壁也能知道你回來了。”
宋英有些意外,她以為糖糖還是如以前一般蹲在路邊的木樁子上呢。
“貓咪嗅覺比我們人厲害很多,聽覺也是,也許它是聽出了我的腳步聲,也許是嗅到了我的味道。”
不管是哪種,宋英都非常歡喜,她的貓,能在龐雜的腳步聲里認出她的腳步,能從繁復的各種味道里,辨出她的氣味。
她這嘚瑟樣,看得羅雁行很嫉妒,她天天在家陪著糖糖,給它弄飯喂水,從沒見它對自己這么親昵過。
她還是覺得這貓成了精,知道誰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
算了,她不跟一只貓計較,“怎么樣怎么樣,袁清考上了嗎?”
宋英的笑容更大了,“考上了,第二名呢。”
“厲害呀!聽說院試三四十歲、甚至六七十歲的老童生都有,他才學了這么幾年,就能比那些學了很久的老童生還厲害,看來他真有讀書的天賦!”
想到那些黯然神傷的面孔,那些佝僂的背影,宋英不由嘆氣,“讀書不是讀得久,學問就深,這事既看天賦也看個人到底用沒用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