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的工錢……”話說到一半,袁珊自己就息了聲。
今兒才初七,只做了七天的活,哪好意思找人要工錢。
不想陶氏道:“知縣夫人心善,這個月你雖只做了七天,念著你做事細致,將那株蘭花照顧得很好,給你結了2兩銀子。”
“2兩!”袁珊又是驚喜,直嘆陳太太大方,可惜這么大方的雇主,沒有啦。
第二日袁家如何熱鬧且不提,八月初九,袁清一大早就從家里出發,到縣城后與盧旭蒲彥匯合后,同坐馬車前往府城。
馬車不是雇的,而是沈家的,沈旌想著那么早,袁清來府城不方便,提前一天讓他家車夫過來,順便也接其他在清水縣的同窗。
出發的早,巳時初順利趕到府城。
公堂上,眾新晉生員穿著圓領瀾衫,由沈知府給他們簪上彩綢彩絹做的花,而后便出門去,步行至府學學宮。
公堂后的沈旌看得滿臉羨慕,沈知府簪完花進去,看見他這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會兒羨慕有什么用,你若是早前多用功,也不至于這會兒巴巴望著。”
沈旌覺得很冤枉,“我已經很用功了,這次就是太難了。”
“你難別人也難,用功不夠不好好反省,還盡給自己找借口。我看書院的考試還是有水分,平時一個個人五人六的,一糊名考,除了幾個貧寒學子,你們這群公子哥是一個沒考上。
地貧栽松柏,家貧子讀書。我得跟老大人商量商量,今年書院多收些寒門子弟。”
沈旌不敢說話了,早知道就去街上等著了。
大街上,熱鬧非凡,比之放榜那日也不遑多讓,百姓們爭著擠到前面,想看看新晉生員們的風采。
云來客棧,費掌柜閑來無事,在二樓喝著小酒、磕著瓜子。聽著越來越近的鑼聲,他扔掉瓜子殼站起身,俯身看去。
只見一群穿著圓領瀾衫、頭上簪花的士子們緩步走來,雨過天青的淺藍色,襯得個個都是儒雅斯文,一表人才。
他嘖了聲,眼底卻是流露出羨慕,想他年少時,也曾想要考取功名,可惜那些圣賢書呀,讀著太催眠了,折騰了好幾年,堪堪過了縣試。
他干脆不讀了,可心里到底遺憾,每逢新科生員們游街,他都會在此憑欄眺望。
很快,生員們走近了,一個個意氣風發,神采飛揚,讓人更加艷羨。
忽而,他覺得前面有個身形很眼熟,再一瞅,驚得險些沒拿穩酒壺,那不是小神醫身邊的藥童嗎?
怎么會在新科生員里面?!
生員們游街,位次也是有講究的,這個落后當中一人的,不是第二名就是第三名。
這么年輕,名次還這么靠前,除非意外,前途就差不了!
費掌柜開始回想那晚,想想自己有沒有得罪對方地方,想著想著,他簡直想哭,他好像大概貌似鄙視過對方只是個藥童。
圍觀人群眾多,袁清自是沒有留意到他的目光,此時的他,功名有了,親事也如意,正志得意滿呢,連走到哪里了都未留意,只覺雙腳似是踩在云朵上,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府學前。
門口一左一右,立著兩塊石碑,一曰文官下轎,一曰武官下馬。
此時,衙役們也不再鳴鑼,只聽得有人高喊:“新科生員到,辟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