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袁珊到底是抗拒這門親事,以前歡歡喜喜進入的地方,現在卻是一步也不敢再踏入,擔心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
她在后門不遠處磨蹭許久,都沒能多上前一步,忽聽門口有人喃喃道:“誒,那邊是誰?看著有些眼熟。”
袁珊聞言,嚇得轉身就跑,一直跑出縣衙好遠,一顆心還是砰砰直跳。
“小珊?你怎么在這兒?”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袁珊循聲望去,只見自家哥哥穿著圓領瀾衫,頭戴平定四方巾,正一臉疑惑而關切地望著自己。
“你臉怎么這么白?是不是早上過來沒有吃飯?”
袁珊的眼淚一下就滾了出來,一顆接一顆,像斷線的珠子。
這些天的恐懼、不甘、憤懣,都化作了委屈,溶在眼淚里簌簌砸落。
她還是比村里其他女孩更好些,奶奶他們的關愛確實有虛假,但哥哥對她是實打實的好,他總是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的異常,也會想法子解決,他的關心不是停留在口頭上。
“哥哥,”袁珊喚了聲,聲音哽咽得破碎。
這個樣子,實在嚇到了袁清,急急追問:“到底怎么回事?家里出事了?”
“我……”袁珊搖頭,想要解釋,可一開口,聲音依舊抖得不成句。
袁清環顧一圈,拉著她往不遠處的食肆去,“先去吃飯,吃飽了,再慢慢告訴我。”
沈旌瞧著袁珊這委屈樣,事情肯定不小,食肆里人多嘴雜,有事情不方便說,便道:“去茶樓吧,難過的時候吃些甜甜的點心,就沒那么難過了。”
袁清不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的打算是吃飯這么長的功夫,小珊的情緒不說全部平復,至少能平復大半,然后再找個清凈地方說事。
聽沈旌這么說,他便改了主意,轉而向茶樓走。
小珊雖偶爾任性的時候,但并不嬌氣,她委屈成這樣,事情定然不小。
不知道事情究竟為何,他就沒法不擔心。
很快到了茶樓,要了一間雅間,沈旌也非常識趣,沒有跟著進去,將空間留給了兄妹二人。
袁清先遞了杯茶給她,讓她略緩了下,又急問:“到底怎么回事?”
袁珊咬了咬唇,“家里給我說親了。”
說著眼淚又是滾下來,她控制不住,這些天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后半輩子要跟一個傻子做夫妻,她就害怕得不行。
在聽宋英說,家里沒到犧牲她的親事換彩禮的地步后,她的害怕里又摻上了委屈。
她不明白,為什么她的親事明明可以更好,家里卻要答應這樣一門親事。
這些年來,她雖然嘴上會抱怨累,但該做的活可是一樣沒少,對奶奶他們也是全心全意的信服。
奶奶說陳家讓她去做短工,應該是看哥哥潛力大,對他們家暗暗示好。
家里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每月1吊錢可不少,能給家里減輕很多負擔。